许觅歪着头,白皙的脸颊迅速映出五指印。
“你还找上门做什么!自取其辱!”傅太太冷喝。
许觅咬了咬发白的唇,将剪辑好的光碟拿出来,透着薄薄的雨幕,说:“当年的事我们都很难过,我们都受到了谴责,阿志已经死了,我不想惊扰到他,可为了阿志,这件事你们有权利知道。”
“这是什么!”傅太太盯着光碟问。
许觅垂目说:“八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答案就在这里。”
傅太太踉跄一步,脸色瞬间煞白,雨势渐大,砸在人身上,隐隐疼。
司机急忙下车,撑开了伞遮在傅太太头上。
过了许久,傅太颤巍巍的接过了光碟,许觅后退一步,漫天冷雨,她弯着腰对着傅太说:“当年的事一直没有好好跟您道歉,对不起,我不求您的原谅,只希望您能好好保重身体。”
许觅又朝着车里鞠躬,车里还坐着没露面的傅泽林,傅锦志的父亲。
“对不起。”
许觅站起身往前走,脊背笔直,雨水湿透了她的大衣,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回到酒店,许觅洗了个热水澡,点了外卖,跟骆文旬通了电话,骆文旬对于许觅这几天没有跟着一起查案,多少有些好奇,但也没问。
骆文旬最近忙的焦头烂额,为了陆浮生的事情到处奔波,这场官司要是输了,骆文旬的律政生涯就会落下败笔,甚至会被冠上为犯罪正名的臭名声。
许觅刚刚挂了电话,电话又响了,陌生号码。
她接通,“喂?”
“我是傅泽林。”
仅仅隔着电话波音,许觅都能感觉到一股高位者的威严泠然。
福茗茶馆,北四环偏远的一家休闲楼,傅泽林在电话里约她在这里见面。
距离她将光碟交出去,仅仅过去了一个小时,她嗅到了傅泽林的急迫。
傅泽林还有两年就退休了,政府官员最怕的就是名誉受损,影响政治面貌,要是家里出了乱子,特别是触犯法律,直接就会被政府隔离审查。
福茗茶馆的整个茶楼都被清空,只留了几个泡茶的工作人员。
许觅被人带进一个雅间,傅泽林正坐在茶桌边泡茶,茶水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他神态怡然,不愧是在高位待久了的人。
许觅脱了大衣挂在衣帽架上,走过去,坐在对面。
“傅书记。”
傅泽林抬眼嗯了一声,六十岁的年纪,举手投足有一股压迫的沉淀感,不得不说傅锦鸿真是遗传了他爸的气韵。
“光碟我看了。”
傅泽林将一杯茶端给许觅,喝了一口浓郁的茶,半晌才说:“你还留了底?”
许觅早就想到了傅泽林约见的目的,必定不是要大义灭亲,而是探许觅的老底。
再高的官,扯上家族跟利益,哪有什么清正。
许觅收拾好心情,点头。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傅泽林问。
许觅说:“您应该知道傅锦鸿的总部最近出了事,富天广场大厦十楼塌,一死一伤,华东设计院的设计师陆浮生被抓,现在人民检察院正在审理此案,陆浮生是被冤枉的。”
傅泽林淡笑:“这是司法部门的事,我不能越权,也不会滥用职权去包庇罪犯,许觅,你的算盘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