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出院后,请了一周假。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他有时会懒洋洋地坐在镜子前,慵懒地看着镜子中,他那张无比消沉的脸;有时会烦躁在屋里走来走去;有时会一个人坐在屋里喝闷酒。
这天凌晨,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从床上翻了起来,到外面散散步,解解心里的苦闷。在路边,他折了一根柳树条,抽打着一颗大树,心想:亲爱的佳雪,难道真的会和自己分手吗?他打死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忍不住两只手捏着衣服的纽扣,使劲一扯,外衣上的纽扣,“嘣嘣”飞掉了……
他用两只手蒙住眼睛,头无力的靠到树上,他真不知以后没秦佳雪的日子该怎么办!眼泪迅速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早晨的太阳照耀在深秋的大地上,立刻展现出一片斑斓的色彩。林云在路上摇摇晃晃地走着,走几步就站一会,再继续走。
离厂子还有一百米路的地方,他看见厂门口有人在向自己摆手。走近一看是他晓利叔。
晓利叔的目光四处移动,似乎在搜寻什么,他是那么的不安,慌恐地说道:“云子,你最近没出啥事吧!”
林云惊讶问:“没有啊!怎么了?”
晓利叔搓了搓手说:“和你以前那个女孩死了,我怕她家人报复你,担心的来看看你。”
林云不由地嘴唇颤抖了起来:“什么?那个女孩?”
“就是我们俩一起挖土,那个女孩不是还找过你嘛!”晓利叔说。
“死了?我的佳雪……”
林云一下把右手咬住,脸可怕的抽搐起来,转身就向下桥村狂奔。
他疯狂地奔过厂区,他奔出了市区。他一直跑到全身乏力,然后倒在了回村的那条简易的公路上。
林云倒在路边,绝望地呻吟着。泪水模糊了双眼,那神态完全像一个疯子或纯粹的白痴。
泪水模糊的双眼,呆滞地望着天空,他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从裤子荷包掏出手机,手抖得像摇色子一样,疯狂地按着秦佳雪的号码。他希望秦佳雪会接电话,他认为是晓利叔在骗他。
不论他怎么打电话发短信,那边一直没有人接电话。
林云双眼一阵发黑,继续躺在那条路边上。“是真的吗?佳雪真的死了吗?”
每隔一小时发往下桥村的公共汽车正向那方向驶来,林云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他伸手拦住了公共汽车。
林云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也不看窗外流逝的风景。他侧脸靠着玻璃上,闭着眼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她美丽的脸庞。
你不能死,佳雪!你会活着的…………
这也许只是一场恶作剧,你会继续和我一起看电影,一起爬山。你那么鲜活而青春的生命,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不!你绝对不会死的,你会在村口继续等我的。
林云内心做着各种假想,所有假想的前提都是秦佳雪还活着。是的!她还活着,是的!她一定活着。你可能只是感冒了,他们一定听错了,是的!我们还要走完剩下的余生哇!
林云双手蒙面伏在座椅上,泪水模糊了手掌。
当他恍惚地随着下了车后,他感到一阵又一阵地眩晕。这世界现在好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就是要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