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在她受伤的时候知道她的血对九生花有奇效,他下了狠心,伤了她的神智,用一种被强迫的态度把她困在东宫,不咸不淡地应对着。
只有这样,他才能放下留下她,也放下她会平安。
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却不知道,她终于耗尽了对他的情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苏彻缓缓走过皇宫的窄巷,抵在冰冷的城墙上仰望天上的冷月。脸色白得有些慎人。
那眼里,不知何时,泛起泪光。
他曾在十年间忽略了那个姑娘,他以为对她不过是初恋的悸动,是久别后不忍抛弃的执着,原来,那些年,不是不想念,而是不想念。
刻意忘却的苦果,自然要自己来接。
苏彻心里不痛快,白微瑕心里同样不痛快。
她被连夜送回了皋兰院,她知道,阿涂很快就会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那不久苏诀就会知道。
她要在他动手之前,自己处理干净。
她倒是没有多想留下这个孩子,也没有遗憾自己以后不能生育之事。她留下孩子,是为了和苏彻和离。她的计划决不能被苏诀打乱。
阿涂早早守在皋兰院门口,将一身伤的白微瑕扶进屋去,苏彻派来的随行太医又跟阿涂嘱咐了几句。
阿涂一边给白微瑕道喜,一边给她备好安胎药。
直到夜深,万籁俱寂,白微瑕在床上假寐,终于等到了阿涂出门。
“你在干什么?”
阿涂还没来得及给苏诀写信,就被白微瑕吓了一跳,丢了手里的笔。
“小姐,这么晚了,你早些休息才是啊!”
白微瑕直言:“阿涂,苏诀都跟我说了。”
“小姐在说什么啊?”阿涂还真是个不称职的细作,这才刚开头,就紧张成这副模样。
白微瑕没有再兜圈子,“你是王府派来的吧。”
“小姐。”
阿涂跪在地上,低头装死。
“我原谅你。”白微瑕把她拉起来,“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儿。”
“哦。”阿涂没有一丝惊讶,她向来都是破罐子破摔的性格,谎言被戳破了,不承认怎么能行?
“阿涂,你平时如何跟苏诀传信的?”
“用……燕子。”
“燕子?”
“就是小姐你上次吃掉的那种。”
“可还有?”
“嗯。”
“你帮我用燕子送封信。”
“给谁?”
“金玉楼老板沐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