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人心意相通,便向那光亮处疾行而去,自知已深入玄武山中,脚下轻功全开,所过之处全无痕迹。
只见那光亮处愈来愈近,几人已是走出树林,看见不远处立着两棵古树,周无杂树,杂草极少。
两树都是有三人合抱之粗,其上皆挂着数不清的小红灯笼,来者这才明白先前的光亮即是这些祭祀用的灯笼。
往中间望去,又见那里一片空地,其上一尊石碑,约有一人的高度,上面以刀刃刻了七个大字,书的乃是“亡妻凤华之墓”,只见笔画游龙飞蛇,显是书法造诣极高之人所书,但好似那写字之人情绪激动,力道用的极大,笔笔刻得入岩极深。
几人见场面诡异,不敢上前,只听不知何处传来徐正豪的声音:
“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躲藏。此处所在名叫无情谷,十六年前的今日,拙荆葬身于此。那时我悲痛欲绝,几日里立了这墓碑,那时我便立下誓词,一辈子不再下山,也不害人性命。
老夫自知罪孽深重,只待我与凤华的孩儿长大成人,便会了结性命,去见亡妻。今日特殊,徐某不想动武,还望几位英雄这便下了山去,别再来了罢……”
这六人都是与徐正豪有血仇之辈,哪里能就此罢手?他们见正豪缓缓从石碑后走出,便有人骂道:“放屁!正豪老儿,现在后悔也忒晚了罢?死也是便宜了你!看剑了!”那人说罢,但见青光闪耀,剑气纵横,身法也极为敏捷飘逸。
其人身着一件云纹道袍,脚蹬一双布履,乃是个三十多岁的道士,原名叫作殷未然,身负武当绝学“神门十三剑”,一手剑法登峰造极,鲜有敌手。
此时这人含怒出剑,须发直立,攻势斐然,手里剑身疾颤,似是有几十把剑分刺而出,直取敌人门面,下足了杀手。
徐正豪冷哼一声,右手缓缓探出,并指为刀,迎剑而上;左手食指疾点那道士右肩“巨骨”穴,出手极快,意在逼那道士收招,甚是精妙,看似无奇,其实是将敌人置入两难之地:若是那道人剑招不变,必会被点中穴位;若是变了,则又会陷入被动,暗吃大亏。
这殷道士武功也是了得,见敌人这一招巧妙已极,不禁在心里啧啧称奇,急忙收剑疾退,右手又是一抖,一招“腾鹰跃潭”紧接而来,只听得剑刃所过之处“嗤嗤”作响,显是注入了雄厚内力。
这高手过招,自是极快。两人走了一个回合,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余下五人不及插手,只有眼睛依然能够跟上,这一来一回都是看在眼里,各自心惊,只觉这徐正豪武功甚强,自己不是对手,当下眼神交换,见殷未然又是一击递出,余下的人只有一人没动,剩下四人刹那间若离弦之箭,分攻而上,成夹击之势。
徐正豪只觉浑身发凉,凝神看去:
自己正前位置乃是那殷姓道士,持剑刺来;
右前又来一人,乃是一书生,手持折扇,面如冠玉;背后寒气逼人,正是一黄衣女子御剑而来,脚下轻盈,有如踏风;
剩下大汉与一光头老尼分攻左路右路,一人使刀,一人赤手,各个儿都是自己熟悉的路数。
徐正豪清啸一声,笑道:“‘‘六臂剑圣殷未然,冷面书生柯万涛,昆仑的柳凝钰女侠,还有峨眉派的冥灵师太,加上师兄,不错不错,倒还真是看得起我!”
说罢运气沉田,周天一始,登时围攻之人气息阻塞,皆是攻势一滞,变慢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