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赶忙问道:“什么事?”
“血。黑色血次日发现九三尸体后,九三眼角各有一滴血,呈黑色。起先伯父以为是九三被人下毒才会流血,近后才看,那其实不是血。准确应该来说不是九三身上的血,可也没谁的血是黑色的啊。伯父觉得奇怪,便找了仵作,看后仵作只说是血,究竟是什么是呈黑色,他也说不出。九三全身无伤,死的莫名其妙,伯父告知当地知府后也是无人问津。”九三父亲恨恨道:“正是乱世,皇帝新换,人心惶惶天。知府怕摊上麻烦,不愿搭理此事,九三的冤屈申不了,伯父没用,一生为农,也不认识什么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九三,九三他……”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为父母之人懂,那是一种蚀骨,痛到四肢百骸却无可奈何的无奈。人毕竟已死,再痛苦已是枉然。
九三父亲一手狠狠拍在南辞胳膊,粗糙的手指隔着薄薄的青衫使劲拍了两下,那无力脱落两旁的手,仿佛这两下衣用了毕生力气。
老年人容易伤感,几天伤感过后,九三父亲如今亲见南辞,一样眉眼潇洒,身形健硕,不由得便想起了自家儿子。眼眶泛红,白了半鬓的发白茫茫居多,仿若一夜白头。
“南辞啊,九三这孩子死的怨,伯父没有能力替九三申冤。这负担便落在你身上了,好兄弟一场,南辞你……你若是不愿意伯父也不勉强。”
“伯父放心,南辞定会给九三报仇雪恨。无论大人是谁,位居多高,南辞定提了那人的头颅来祭奠九三冤魂。”
南辞双手紧握成拳,别人不懂那两滴黑血是什么,为南昌昆凌人他自是清楚到不能再看透。
那是“天夜阁”黑客的标志,每每杀了一人,行了任务便要在死人眼上滴下两滴。“天夜阁”在世人眼里便是最为正义之道,所做之事,不需深究,只要是“天夜阁”做的便是真,是正,是对。两滴血,一是证明此人是恶人,二来“天夜阁”做事从未避讳过。
凭什么,凭什么。
九三一平民百姓,一生老实,从未迫害与人,本本分分而过。
凭什么,凭什么?“天夜阁”究竟是凭什么这般取走九三性命。
没有缘由,明白人看见了还以为九三是恶人,为非作歹之徒。
太不公平了。
南辞望着一片寂静院落,白色绫罗两两挂着,头一次如此恶心一直信奉的所谓正义。
明月挥洒一白头,两行清泪待月过。
珠灯桥头阑珊处,佳人未归不知期。
好歹相识一场,离开京城之际,云绾三人最后一次见了面。
自步夜瑜登帝后大圆国花卉了很多,街头小巷,廊坊之中,家家户户门前乃至院内,甚至茶馆,连着桌子上摆放,样样都有。其他不说,桌小,便是只有一束,一薄薄花瓶透明,根着都透着,无不例外种植的紫蓝罗多多。
晌午的太阳正热,茶馆里人流多了,离开的,进来的,各自擦肩错过。
云绾帮南辞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南辞接过,礼貌的道了声“谢谢。”
云绾微微一笑,道:“今后打算如何?”
“九三死了。”南辞握紧方才云绾递给的茶,蜿蜒一条波曲梅花印在陶瓷杯上。沉默了会儿,他道:“九三的仇我定要报,只是约摸不能和云姑娘你同路了。”
“哎哎哎,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能和我家娘子一路了。这话说的好像我家娘子硬生生拉着你跟着似的。告诉你,就算是我家娘子同意,本君也不让你跟着。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未归剑眉微挑,不乐意听了,噼里啪啦里里就是一大推。
“……”云绾一伸手轻轻打了他露着的手下,道:“胡说什么。”
未归委屈嘟了嘟嘴,红润的唇瓣微张,煞是可爱。
云绾看他难得露出一副娇羞,不由得心生几分怜惜,安抚似的将方才拍未归手指的“凶器”转来,轻轻捏后了下这人白嫩的手指。
南辞见此,扬唇里里笑了。握紧的手杯释然了些许,松开了力道,将杯子里放在唇角,轻轻抿了一口。
不同道,亦是殊途。南昌昆凌与画皮师毕竟不是同根生。
仿佛一早料到,云绾点点头,“那好,一路好运。早日报仇雪恨。”
南辞敛了几分玩笑之意,拱手起身:“在下南辞,结实云姑娘很高兴,愿今后云姑娘与未归阁下都好好的。人这一生遇到对的人不容易,既然遇到了便要好好珍惜,若是以后错过,那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再后,希望南辞有一个荣幸,云姑娘若是记性好,万不要将南辞忘记。”
第三十六章祸根(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