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针对谁?百里雁?
那么是从多久开始?
是从百里雁和宴方和落雁悄然重叠的时候。
百里雁失踪,下落不明,出现了宴方。
宴方请假回家,杳无音信,落雁突然崛起。
沉鱼遇难,落雁相救,是谁顿时如同一场大风吹乱了风沙的棱角,百里雁宴方和落雁一举消失,再无音信?
她脑子乱乱整理思绪,思绪却如同被猫抓乱的线团,剪不断,似乎又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关联,理还乱——
却是越理越令人惊心,越理越令人胆寒。
事实越来越离谱,离谱到让她此刻开始想有没有一种叫因果轮回的东西,是否是所谓前世招惹了谁带来的现世报?
想了想,事实变得越发诡异。
能有人能够了解她到如此地步,能算准她每次行动每个动作,能算准当选择出现在眼前她会做出怎样的抉择,能算出她下一步行动的诡异,能算出几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能有怎样的牵连?
她自认为演技不差,否则也不至于凝华阁扮演了一年多的宴方才叫洛玄认了出来,更不至于她当面出现在几位沔南同行官员面前也没人认得出来,更不至于她有意向傅青松等人暗示都没被那几个精明的人揭开谜底。
一切的一切,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有人在默默注视,投以最精密的计算,精确无误的计算出她行动的下一个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几百位数字,甚至更远。
是什么样的人,能达到如此地步?
她自觉这样的感觉像是被变态盯上,每天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谁在严密的掌控,或更早的掌控——
以至于被掌控的感觉已经消失,恍惚便只是凭借她素来的言行举动整个摸清了她这个人的底细。
自打来了这个世界,她自认为变了不少,似乎最根本的性格与行事作风却依旧保留,凌厉而果断,倔强而嗜血。
那张网究竟想要罩住谁?她不知道。
若说单单是冲着她来,又似乎解释不通,而她身边也没有什么影响大局的人,若非说有,就是她传说中的未婚夫,荣锦二皇子洛王殿下。
可那又有什么样的关联?
似乎一切都没有指向他的证据,又始终是那么扑朔迷离将她淡淡笼罩。
她分不清,是身在局中牵连了洛玄被迷雾所困,还是因她本就身在局中,而洛玄有意靠近而一同陷入迷雾,不能自拔?
又或者是那迷雾至始至终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目的,原本矛头直指洛玄,又被她不知死活阴差阳错误打误撞挤了进来,加剧了谜题产生和答案揭晓?
下意识觉得那是冲着自己来的黑手,却觉得又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这样东想西想胡思乱想中,她眼中流露出计算与凌厉眼光,却被谁收入眼中,悄悄往后挪了挪去——
那眼光看向她,淡淡而复杂。
是谁蹙眉,看了看阴沉天色,又开始疑惑,转而看了看地上野果。
花欲念也在思索——
他的盘缠用光,原以为这一路来一定无比艰辛缺衣少食,也总不能逼她卖了马。
千金难易好马一匹他也知道,却不是因为怜惜,而是因为这一行出了差错,此时情况危急,不能没有马来代步。
一路穷图截了她来,原以为危难时刻就要匕见,她却似乎总能有办法解决温饱,甚至一路上走来还颇有些潇洒悠哉,甚至两人每每居住民居还能有机会洗个澡顾及顾及形象,唯独夜半房间分配她是万万不肯吃亏,一来便嚷嚷着她是人质,跟他一路没捞到一点好处,现在就一张床不准跟他抢云云!
于是,这样一来,反而平静不少。
而此时,风雨欲来,是谁仰望天空眼中神色复杂?
希望……不要出事。
“希望不要出事。”
是谁站在窗边高眺远望,阴沉的天空中有一点黑灰近乎融入了天光,此刻却努力在风雨中向着这边靠近。
他伸出手,低低一声口哨,那信鸽便稳稳落在了指尖。
灰绿色眼眸清澈,倒影眼前人眼光迷惑。
刘扶风展开书信,脸色蓦然一变,又看了看竹阁更深处大门紧闭。
是谁在里面撒网布局静待收手,像极了那位风格,似乎也是因此受到启发,因为王妃曾今说过——
“别跟我表忠心,人在身后,才能看出丑恶嘴脸。”
是以此时,暗锦阁阁主病危危在旦夕,他却站在窗前将那纸条捏毁化作齑粉。
刘扶风蹙眉仰望天空,风雨欲来,关键时刻,万万不能让这些事乱了主子心神才是。
他欲哭无泪,又看了看远远,那是慎国的方向。
苦笑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太能折腾了。”扶风紧紧拧眉,心里也像是被这阴云遮没,只叹。
“希望,不要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