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反而没人注意,她怀中揣着一沓厚厚的纸张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任她一边腿软一边身形如飞的远去。
至此,一群人目瞪口呆,呐呐不知言语。
更有一群人,远远看着,眼光闪了闪,指尖动了动,不予理睬。
而事发当夜,据闻城内最有名的大酒楼,聚缘楼遇袭,遇袭……
没伤人没闹事,就是盘子上多了几个牙印子,牙印子多了点,导致那盘子将碎未碎,堆了半个厅堂而已。
而当时聚缘楼的厅堂……
啧啧啧。
再据闻,事发当夜,那老板哭着喊着要报官,伙计受了惊般一边跑出聚缘楼一边哀嚎夏侯氏一打下这城池就开始攻城略地打砸抢烧烧伤抢掠掠人无数数不胜数!
这台词一套一套可以编成书不带重样的,让人不禁小感叹了一把——
艾玛,看不出来这聚缘楼随便提个伙计出来都是个满口锦绣篇章的好少年啊!
然而这种事自然不能闹大,据闻夏侯旋听闻这件事时非常淡定非常平静,然而……
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兔子见了都要自惭形秽追不上啊追不上,一溜烟人已经冲进了聚缘楼!
一群人暗叹少主临危不乱乱而不露,露而山不动水动,动辄行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据闻夏侯当夜就冲进了聚缘楼,与掌柜好生相谈。
而恰逢此时,也有军师坐在军营帐子里,看着军务的开支一脸发愁,唉唉叹气。
那聚缘楼且不论那些个盘子能装多少菜,光是赔偿盘子,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少主才打下城关万万不能闹出些影响不好的事情来,当即要务就是要好生安抚一番那聚缘楼老板,事情可不能闹大。
然而,据闻——
那聚缘楼本部开在荣锦,据闻在荣锦也有多方庇护后台极硬,而荣锦的动向,他们始终查不清楚,有人猜测聚缘楼身后的靠山必定是荣锦达官显贵一类要紧的人,那么,如今便更加不能得罪,若是那聚缘楼老板狮子大开口……
也只能生生受着,毕竟自己理亏。
军师又看了看账本,唉声叹气,再叹,无言。
而聚缘楼内,百里雁双手环胸翘着脚尖悠闲坐在太师椅上,有人苦笑着冲进来,一脸无奈,看她轻轻端起一杯茶,吹了吹面上的茶末,轻抿一口,瘪了瘪嘴:
“没有绕春寒好喝。”
夏侯旋苦笑一声,又苦笑一声。
她也不拐着弯说话,眼光淡淡一扫,似乎还有颇些幸灾乐祸。
“我瞧着你这日子不一定风光啊,”她啧啧有声摇了摇头,“内忧外患,经济受制,没想过怎么解决?”
夏侯旋:……
少主这一进了城,当夜回来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而此时军营内——
有人目瞪口呆,事情竟然朝着想象不到的方向发展!
原以为准备着把宴方这小白脸扔进牢里吓一吓,该滚赶紧滚,孰料竟然发生了这等变故!
一群人冲进地牢一看,所有牢门七七八八坏的坏弯的弯,拿去卖成废铁都不用二次加工的。
问及,宴小白脸拍拍胸脯表示:
哎哟哟吓死人家了,那些人突然就发狂了,什么牢门啊锁啊,哎呀我啥也不知道。
然而,这一回来,夏侯旋却大发雷霆表示是谁把宴方带到那种地方去的!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进得去?很是借题发挥了好一阵,多少人讪讪笑着扯出了各种奇葩理由,什么找副门主找错房间了什么关犯人的睡迷糊了,能多神有多神!
而大帐内各司其职,任那边奇葩理由满天飞也有人不曾理会,军师一脸担忧表示账目吃紧。
“少主,我们的军费……恐怕……”
此时,身在高位的副门主——
则露出了一脸幸灾乐祸的得意眼神,却仅仅是一闪,马上换成了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假惺惺表示:
哎呀军费不够怎么办?哎呀门内手头也紧,没那么多银票啊那啥那啥。
夏侯旋身居主位,眼光闪了闪,坐看副门主那边的人唱了好一场戏。
副门主拉动内斗,争吵不休,这人名钱仝,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个老熟人,还是……生死攸关的老熟人。
百里雁当年就是自钱仝手中救下了夏侯旋,说来这缘分,真不可描述。
少主衷心表示了一分对军费的担忧,一群人愁眉苦脸,表示谋反也是个开销极大的事业,再表示几分无能为力的担忧——
毕竟个人财富,再大,在央央军队面前,又翻得起几个浪花?
这个,是当真为夏侯氏担心的。
而讨论到了最后,底下一片静默如死。
有人在静默中扬起了诡异的笑容,有人在静默中越发皱起了眉头苦了脸色,最后夏侯旋装模作样叹气一声,摇了摇头,叹息道:
“若是能有人慷慨襄助,在下愿意答应其一切要求啊。”
一群人苦笑一声,纷纷附和,表示担忧。
“要是有这样的人,自然是该优待的。”
夏侯旋似乎别有深意,看了看说起缺钱闹得最义愤填膺的钱仝,摇了摇头,颇有些苦恼:
“钱仝叔叔,你说是吗?”
这声叔叔,可是给足了面子,言语间的学问深不可测。
钱仝嘿嘿笑了一声,又笑了一声,最后在众人瞩目下,亮出一口大金牙开口:
“少主若是有这本事,咱们,能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