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哭着哭着睡着了,她替他盖好衣裳,念了从前翻到的经法,将他母亲超度,火葬了她。
骨灰飞向天空,她挥了挥手,目送这弱小而又可怜的灵魂离去。
她想了想,这么做已经很好了,便招了云打算离去了,却在猛然间瞥到一抹纯白,只那么一眼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挥挥手散了云层,朝着那里走去,她记得,那青年来时就是拿着这朵白花的,那一股气息,莫名的吸引着她。
漫步于花间,点点芬芳袭来,有那么一瞬的熟悉,空灵。她轻轻碰了碰这些花儿,却被那里的荆棘刺伤了手,一滴鲜血洒落,硬是染红了白花。
而伤口,却在那一瞬愈合。
她笑了笑,也不知有几百年没有受过伤了,今天还是第一次。
“原来你在这里。”那青年气喘嘘嘘地跑来。
她有些不解,他们之间本没有联系,找她干什么。
“你可不可以留下来,不要走,母亲走了,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害怕孤单。”那青年支支吾吾地说。
他怕孤单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这样想到。
只是对上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她到嘴的话居然说不上来,那一个不字迟迟说不出口。
他就这么看着她,那目光里,存了许多东西,像是什么落入她的心口,有点痒。
她木讷地点点头,“好。”
那青年露出一个微笑,傻傻的,不掺杂世间任何杂质,也不知何时,融入了她的心,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都说是劫,逃不掉,也躲不了。
……
“姐姐,山上的花开了,我们再去看看可好?”
她正在做饭,那青年匆匆的跑过来,样子很是兴奋。
经过几年岁月的雕琢,曾经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如今已经变得越发成熟,棱角也分明起来,那双似桃花班的眼睛,常常能勾了她的神去。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她盖好锅,朝着他露出一抹微笑,“好。”
那一个好字也让青年更加兴奋起来,拉了她的手,急急地跑出了房子。
微风轻轻漂浮,又是一年花开了,这样的气息将她的心情包裹的格外舒畅。
花丛中,奔跑的那个青年,不时的回头瞧瞧她,又加速向前跑去,她就这样看着,笑着,这样的风景,世间又能有几回观?
阳光暖暖地照下来,温柔,和煦,也为这里的风景更添了几分色彩。
这是劫,可又何尝不是她慢慢长路里最快乐的时光?
这样的劫难,谁又能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