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道:“回皇上的话,永和宫所有曾经接触过这道菜的人都在这儿了,包括膳房掌勺、传菜的太监还有送午膳去上书房的太监宫女。”
皇上扫视了一遍众人,眼光停留在锦瑟身上,说道:“锦瑟,今日午间是你去给阿哥们送膳的?”
锦瑟道:“回皇上的话,的确是奴婢。”
皇上点点头道:“高成,将她送去慎刑司受审。”
皇贵妃起身行了礼,说道:“皇上,还未查问清楚,怎么就要把锦瑟送去慎刑司?”
皇上道:“不仅是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永和宫上上下下都脱不了干系。膳房的人更是通通都要关进去,严加拷问。朕只发落锦瑟已是给你留有余地了,否则连雨落都要被关进去。”
皇贵妃道:“皇上这是疑心臣妾给詝儿下毒?”
皇上道:“并非是朕疑心你,而是表面上看桩桩件件的证据都对你不利。若是訢儿同样中毒,朕一定会从旁着手,可是下毒之人偏偏把毒下在了訢儿不会食用的鱼里,而使詝儿中毒。若朕一味地袒护你,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啊。”
高成在旁不禁插嘴道:“皇贵妃娘娘,此时不是顾念主仆情分的时候,娘娘若要保全锦瑟,可就冤了娘娘自个儿了。”
皇上怒瞪了高成一眼道:“朕与皇贵妃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高成跪下道:“奴才失言了,请皇上恕罪。”
皇贵妃道:“皇上,若真进了慎刑司受审,锦瑟即便不死也会落下残废,宫女也是一条人命,更何况锦瑟正是花样年华,还请皇上开恩。”
皇上道:“宫女虽然也是一条性命,但与皇子之命比起来却太过于微贱。孝全皇后临终前托孤给你,想来你也想查清楚事实真相吧?”
皇贵妃道:“臣妾可以为锦瑟作保,她绝对与此事无关。”
皇上道:“此时恰恰是你最做不得保。唯有锦瑟自证清白,你也才能洗脱嫌疑。”
锦瑟见状叩头道:“皇上,奴婢甘愿入慎刑司受审。娘娘,咱们没做过的事情不必担心。至于奴婢的贱命,娘娘就更不用担心了。娘娘福泽庇佑,奴婢没那么容易死,也没那么容易伤残。”
皇上向高成道:“把永和宫一干人等带下去。”
皇贵妃心如刀割,珠贝般的白牙紧紧地咬住下唇。
皇上起身道:“皇贵妃,皇子之事关系到国本,朕不得不慎重行事。为今之计为避嫌疑,朕还是将詝儿挪到养心殿让御前的人伺候着,待嫌疑洗清,朕再把詝儿给你送回来。这段时间你无事便不要出永和宫了。”
皇贵妃眼看着锦瑟和其他永和宫的人被带了下去,对此番遭劫之事已经心知肚明,只能尽快想该如何自保。
皇上见皇贵妃默默不语,便对雨落道:“雨落,照顾好皇贵妃娘娘。”
说罢便要动身离去。
皇上刚走出两步,皇贵妃在背后道:“皇上,臣妾清者自清,相信皇上一定能查出真相,还臣妾一个公道。只是臣妾宫里除了詝儿还有许多位阿哥和公主,实在不宜封宫。求皇上开恩让几个孩子可以自由出入吧。”
皇上回过身来,看了皇贵妃一眼,说道:“你说得不错。訢儿的功课也不能耽误。高成,多派几个太监封住永和宫内殿和寝殿,其余偏殿里的阿哥和公主除了不能去给皇贵妃请安外,均可自由出入。”
皇贵妃行礼道:“臣妾谢过皇上。”
皇上道:“势必要委屈你一些日子了。”
皇贵妃道:“只要不连累儿女,臣妾一己之身没什么不能承受。”
皇上道:“你放心,若你真与此事无关,朕很快就会还你清白。”
皇贵妃微笑道:“有皇上做主,臣妾没什么不放心的。”
皇上又再深深望向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高成跟在皇上后面,步出殿门前,回身看向皇贵妃,暗暗地对她点了点头。
待皇上走后,皇贵妃对雨落道:“扶本宫回寝殿吧。”
雨落急得已挤出了眼泪,说道:“娘娘,这可怎么好?”
皇贵妃道:“如今也只能静待时机了。即便本宫出不去,可是本宫的孩子们,受过本宫恩惠的人不会坐视不理。”
雨落道:“太后此举太毒了!”
皇贵妃道:“本宫害她没了指望,她也要皇上和詝儿与本宫离心离德,也算是意料中事。”
突然一声闷响,殿门重重地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