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高宠即刻冲过去查看自己的坐骑,程洲张张嘴,却也没有发声喊住他:好像,我也不该阻拦高宠爱惜自己的坐骑吧······
此时,就觉得背后异变突起;程洲一直警惕着,马上做出应激反应,侧身紧接着一闪一蹲;一根小臂长的熟铜短棍就在背后斜抡下来。
如果是直上直下,程洲必然躲过;这次却是斜抡砸下,程洲躲过后脑,却还是被铜棍砸到他右肩头,虽然他一蹲之下卸了铜棍一部分威力,但被击中之下,整个右肩到手臂也是痛彻心扉,不能发力了。
生死关头,程洲的“蛮痴儿”名头却不是白叫的,蛮痴血性上来——他即刻反击,仅以左手支甲板,右腿不顾危险就往后面勾踢。“嘭”的一下,就踢个正着。
对方完全没想到他受创的一瞬间就能做出反击,即时中腿后退。
程洲一击即中,身体赶紧翻转过来,却仍然是保持低姿蹲地,以减少受攻击面积。
他依然左手撑地,马上又接一个扫堂腿扫勾······
那刺客被刚才的倒踢踢中之后,缓了一缓正待举棍又砸,程洲的扫堂腿已至,刺客脚踝被勾个正着,“邦”的一声就摔个仰八叉!铜棍也掉了,程洲顺手捡起来,再看那刺客,却是驼炳。
驼炳本是一介落魄书生,不会武艺,而且人到中年;他能把刺杀行动策划并执行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脑力体力极限了。
他仰躺在船甲板上,知道败局已定,事不可为。
驼炳泪流满面,咬牙切齿的咒骂程洲:“你这奸险小人!那天在皇陵还装模作样的说要和解,事后却又来毒害二郎。高完去探查说你未曾离开伊川县,我却不信。”
他连咳带喘,恨恨的喷着字儿,“前后二郎只与你一人有大仇,他生前最想杀的只有你;你再怎么伪装,凶手也绝不可能是别人!你、你这奸人,唬得住小姐,却难骗我!可惜,我未能为二郎报得大仇,你他日自遭天谴——!”
驼炳最后的愤恨嘶吼,声音凄厉粗嘎;听到各人耳中,刺的人牙酸······
众人从牲畜围栏看完热闹,又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
这里大部分都是关中本地人,不了解洛阳那边的情况,他们七嘴八舌的猜疑,也看不出所为何事,只知道是有人寻仇。
高宠手中拿了一个带血的小铁针走过来,看到甲板上躺着一个中年人,不停的咒骂着程洲;又见程洲右臂无力的垂着,疼痛难忍的样子。他惊奇的问道:“金童,这却是何故?”
程洲心说你真是一时只能专注于一件事啊,我这边如此危急,你一点没注意到!也难怪,高宠因为精力特别集中才能把枪法练到极致。
程洲此刻内心被驼炳扰乱了。
他本来以为孟二郎的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驼炳这酸儒,还有点先秦义士之风,竟然就认定了咱是凶手,非要来舍身来为孟二郎报仇。
虽然这个驼炳能力有限,但忠心可嘉;难怪孟二郎肯一直用他这个废才。
程洲也很生气:你的主子连续杀我三次就是我活该咯?只准他杀我,我不能反击、只能等死?
唉,你这种人做事,‘只站立场、不问对错’!太可怕了。
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也不好把他驼炳怎样。
程洲对高宠说:“高宠,赶紧去请那位背琴姑娘过来。”
高宠才一张望,就听到“我在这里,程金童是找我吗?”背琴女子淡然的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程洲面前。
她笑盈盈的看着程洲,“程金童你好,我是得月坊的琴师樊凡,我们那天在二郎的花园中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