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上就要下山了,山下的世界可不比云台山,若是单以武力相论,你比江湖中那些二三流高手要强一些,可是如果遇到一些真的高手,你这点武功恐怕是不够用的了。”
“那您说,我现在的武功与那白凤栖相比,如何?”陈情还记得当年划分层次的事情,所以此番问询一下风中人,看看自己进步了多少。
风中人瞥了陈情一眼,说道:“差了不少。”
“啊,还差了不少!”陈情一脸的失望。
“这都十年了,十年前您就说我与他差了不少,十年后还差不少,您到底有没有一个准啊!”
风中人狠狠地朝陈情脑袋上来了一个暴栗,说道:“臭小子,连我的话都敢质疑!”
“这十年就你练功,别人都在睡大觉么!”
“不过,一个人的造诣与他所学的武功有很大的关系。白凤栖的家传武功烂的像坨屎,这十年来,武功就算有所精进,恐怕也强不到哪里去,按照你口中所划分的层次,他依旧还算是个六,你应该是到七了。”
听到这句话,陈情喜上眉梢,心情也好了不少,虽然貌似进的不多,但总比白凤栖原地踏步的好。
“江湖中有不少像白凤栖这般的人物,不过都是些三四十岁的人了,年轻一辈当中,有你这般武功的恐怕屈指可数。”
“你也不要沾沾自喜,那些老家伙不会看你是个年轻人,便会对你手下留情。便如当年你曾伤过白凤栖的儿子,若是被他知道你还活着,白凤栖自是不会放过你。”
陈情有些纳闷,问道:“为什么叫还知道我活着,难道他以为我已经死了么?”
“你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场瘟疫么?”风中人看着陈情说道。
陈情忽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难道是白凤栖所为!”
风中人摇摇头,说道:“当时的白凤栖远在扬州燕子阁,他是不会来的,投毒的是他儿子白云策。”
这是陈情第一次听到那白姓少爷的名字。十年前,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与人相斗不过,竟然要投毒害人,现在想想仍觉脊背发凉。
“无端端害死两条人命!”陈情恨的咬牙切齿。
“也幸好当时白云策并不了解云台山的情况,将毒投在了那个小山谷的山泉之中,若是投在绕村的那条河中,恐怕云台山已经成为一座死村了。”风中人说道。
“江湖险恶可想而知,一味的蛮力并非可取,日后随着你武功逐步的提升,你便会越来越发现,很多事情是人所不能及,有时文武兼用,刚柔并济,也未必能成事。”
陈情摇摇头,说道:“我并没有想过要成什么大事,只想着能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他们在哪儿便好了……”
陈情说到这里,忽的抓住风中人的手臂,急切的问道:“风前辈,您肯定认识我父母对不对,您一定认识的,要不然您也不会教我这么久的武功。”
“七年前您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在心里,我没有什么心思成为什么一门四脉的传承,我只想找到我的父母,您就告诉我吧!”
陈情情绪颇为激动,说到最后竟跪了下来。
风中人拿开陈情的双手,说道:“命由天定,非人力之所为。你的命从一出生便已经注定好了,便算你无心,可苍天却有意,你是斗不过天的!”
“苍天如此惨无人道,要它又有何用!”陈情目眦欲裂,大声的咆哮着。
风中人叹了口气,说道:“天命不可违,时机一旦到了,谜底自然也就揭开了。不过有时候,知道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做着一个梦?”
陈情浑身一颤,惊讶的说道:“您怎么知道?”
“我自有我的办法。”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那段梦来时如骇浪惊涛,去时如风卷残云,不留半丝痕迹,让你心中惴惴,却摸不着半分头脑。只因那是你出生时的一片景象,虽亲身感受,但奈何神志未开,诸事不知,所以醒来后脑中自然是一片空白。”风中人解释道。
“您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记起来么?”陈情渴求的看着风中人。
风中人躲开陈情的目光,说道:“我说过,很多事情人所不能及,你的梦和记忆不是我能左右的。”
陈情失落至极,他活了十六年,而这十六年的时间里,上天给他铺就了一个巨大的谜面。他曾经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如此安静,除了没有父母之外,自己每个方面都活的很幸福,可今日他才发现,他早已堕入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