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李准原为慕容恪的旧部,对慕容恪心存敬慕,忠心耿耿。当初假意与王振勾结也是有了慕容恪的授意,是慕容恪早早就安排好的一步棋。
“王爷,您是怎么料到,有朝一日,老皇帝会封你为西南王,早早地安排了李准这一颗棋的呢?”
向西南方向移动中的马车中,叶澜儿与慕容恪分作车厢的两侧。叶澜儿听完了慕容恪对形势的介绍,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谁知慕容恪笑了,目光莹莹地看着叶澜儿。
虽然带着面具,叶澜儿仍然有些顶不住,低头回避了他的目光。
只听得慕容恪轻叹一身,说道:“我如何能料到自己会成为西南王?答案是,我根本不曾预料到。
当初之所以让李准假意投奔王振,不过是想要李准远离京中的纷争。李准这个人性情耿直,不知变通。若不是有军功在身,在京城那个尔虞我诈之地,估计早就死了几百次。
西南无人镇守,是个机会。我便提示他可以走王振这条路,去西南。
同时西南的安宁,也需要李准这样的恪尽职守的猛将。但是如果王振仍然认为李准是我一派的,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所以……”
叶澜儿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慕容恪笑笑,把车厢里的一个木盒子拿出来,打开盖子,里边竟然放着各式各样的糕点。
“到下个驿馆还需要两个时辰,这里有些果子,你先吃些吧。”说着,慕容恪将盒子放在叶澜儿的膝头。
叶澜儿本不想吃,可是肚子却出声抗议起来,幸亏带着面具,脸红也不会被发现。
她只得拿起糕点,一块一块地吃起来,越吃越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
一张嘴,只需吃就行了,免去了说话的尴尬。
吃了几块,慕容恪早已给她倒了一杯茶,还是温的,递到了她的手中。
“澜儿,上次你中毒,我已经找到游神医。后来得到了解药,游神医便离开了。苏玉说已经打探到,他大概就在西南一带活动,等我们安顿下来,再去寻他。你的嗓子还有暴食的病症,游神医应该有办法。”
叶澜儿点点头,继续吃。
“即便是无药可以,也没有关系,我还是养得起你的。”
叶澜儿咳嗽了两下,赶紧喝了口茶压了压。
慕容恪继续说:“澜儿,到了西南,没有人认识我们,这面具,不必戴了吧?”
叶澜儿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是,十分害怕一旦离开了这面具,自己的表情会在什么时候出卖自己,她还是摇摇头。
“为什么?”慕容恪问。
叶澜儿随口答:“王爷,这,不是我的脸。”
慕容恪不懂叶澜儿在说什么。
叶澜儿说完之后也愣了一下。
她拍了拍手,抬起头来:“王爷……我本来不是这个样子。从前的我,长得很普通,顶多算是清秀,根本不似现在这般美貌。这是一张并不属于我的脸。”
说着,叶澜儿将面具拿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陌生的脸颊。
“我知道王爷对我的情谊。但是王爷您想过没有,如果我的样貌并非现在这般,您还会对我有感觉吗?您还会有最初的情愫吗?您还会如此的坚持吗?算了……我说的应该太抽象了。”
慕容恪肯定地说:“我能够理解你的意思。澜儿,即便是你没有了现如今的容貌,即便是你变得再普通不过,我也是心悦于你的。”
叶澜儿似是苦笑:“王爷,可是除了美貌,我并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啊?我应付不来豪门望族的场合,基本上是个摆设,上不得厅堂。
我根本不可能做一个合格王妃,将王府上下打理清楚,下不得厨房。
我几乎一无是处,甚至在以前,也不过是给王爷您添麻烦,惹您生气而已。
这样的我,有什么好?这样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包袱,一个麻烦精罢了。”
慕容恪握住了叶澜儿的手:“澜儿,你不是一无是处。你难道忘了,你有妙手空空的本领?”
叶澜儿叹了口气,抽回了自己的手:“那算是什么本领,一个飞贼罢了。”
慕容恪摇摇头:“澜儿,你可知,这才是顶厉害的。因为,你轻而易举地,就偷走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