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唇边浮现一抹暧昧的笑意,眉眼盈盈如含浮冰掠影,她手指微挑任由那丝长发自指尖滑落,落到谢泠焉白皙消瘦的下巴上。
“纤细?脆弱?你的字典里什么时候有这种词汇了?”
弦月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女子的声音冷了下来。
“还有,本姑娘乃是堂堂神鸟乌雉,哪个告诉我是鸡的?”
弦月:“……”
他实在看不出鸟和鸡有什么区别,明明都是禽类。
“梧桐,我们一定要探讨这个问题吗?咱们几百年不见了,好不容易在这访翠城里重聚了,难道不是应该对月抒怀,一醉方休吗?”
自称神鸟乌雉的女子梧桐不屑的一笑,嘲讽道:“怎么着,陪你的契主还没喝够?”
弦月挥了挥手。“她就一个不知世事的小丫头,她能喝什么酒,三两杯就倒了。”
可是多出来的酒壶可不止三两个而已。
梧桐冷笑一声,懒得揭穿他。
“是哦。就不知这是哪家不经世事的女孩子被你勾引了, 小心人家的父兄将来找你算账,打的你魂飞魄散,到时候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找我算账?”弦月轻轻的碰了碰谢泠焉因酒气熏染而泛红的脸颊轻笑。“她是我的契主,她的命和我是牵连在一起的。我魂飞魄散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区区一个人类而已,即便长得有几分姿色,引得一只被禁锢了百年的妖心跳错落了也不打紧的。
妖界众人嘛,慕奇锦,爱颜色,来的快去的快,何况世间琥珀俯拾皆是,这一颗早晚也会被捐弃尘埃的。
在那之前就让他好好利用一番吧。
“你还真不愧是蛇妖。”梧桐冷笑,一挥手地上和桌子上的酒壶便消失无踪,凌乱的房间一时倒显得宽敞了些,原本不怎么起眼的东西也就随之水落石出了,她指了指谢泠焉腰间的短剑,似笑非笑的说道:“可我看这孩子也不像是那种随便就能被人拿走性命的人。”
清光收敛,而寒气犹存。
二尺二寸,寸寸凶险。
“区区一把短剑,就算是神兵利器又能奈我何?”
弦月十指轻滑过掌下女子的鬓发,尤其抚摸一只恋爱的小猫一般。
他只知道他向这人要了名字,结了灵契。
他受她召唤,她当以命相托。
其他的,随便。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梧桐忍不住叹息。“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个临时契主的短剑是可是羲和。”
弦月一怔,看谢泠焉的眼神顿时深沉了几分。“铸剑名宗乾坞岭所铸的阴阳二剑之一的羲和竟然会在她手里?”
“是呀。梧桐看着那柄被掩在谢泠焉身后的短剑森然一笑。“羲和望舒,日月不同辉,二者存其一。存者,可杀一切生灵死灵圣灵。所以,你的这位临时契主必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你的命和她牵扯到一起最后还真不一定是谁吃亏呢。”
蛇妖弦月抚在谢泠焉发旋儿上的手顿了一下后,抬起眸子冲着梧桐轻笑了一下。“她当然不是泛泛之辈,她可是清都山未来掌门的掌上明珠。有她在我这里,你说我能吃什么亏?”
说完,他弯腰抱起谢泠焉漫步踏出了梧桐的销金窟。
在他身后默然无声的梧桐看着那道翩然而去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梧桐姐姐,就这么让他走了?”一旁的侍女皱着眉看向她。“这条蛇明显也是冲着凤凰来的,何不趁机……”
“杀了他?”梧桐似笑非笑的话让侍女不敢妄动了。“这条蛇活了快一千年了,不管争不争气,都不是好对付的。不过没关系,总有人会来对付他的。我们等着看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