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矗立着,看着她良久,到底是扔了剑,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第二天,就听见牟歆病重的消息。
他没去看牟歆。
第三天,牟歆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他依然没去看牟歆。
第四天,他请来的数名医术超绝的大夫都对他说:
“夫人已药石无救了。”
他跌坐在软榻上,久久难发一言。
第五天,他去看了牟歆。
她瘦了很多,一见他泪水就掉下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看我了,我错了……一开始我总是问,我倒底做错了什么,才导致现在一无所有,现在我知道了,我所求太多了。”
他站在她床边,突然想起来――当初她刚嫁给他时,话很多,写信都要写满满好几张纸,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话越来越少了呢?
如今大病中,她的话反而又多了起来:“明知你满心想着复仇夺天下,却仍然忍不住怨你对我寡淡……阿姊曾说我太任性,我总是不以为然,如今想起来,这些年来做事是真的任着性子去了。”
他没接话。
他和牟歆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该怪谁呢?
牟歆皱眉:“我怨你为柳依依准备生辰礼物,却忘了我的……”
“那礼物本就是给你的,是你不要在先。”
牟歆摇头笑了笑,接着道:
“我怨你和纪珥从小一起长大,之间情分他人远难及……所以才让人去盯着纪珥,但――我没有想让人撞死她。”
“可她到底是因为你死了。”
“是啊,到底是因为我……”牟歆笑,然后就这样停了心跳,断了气息。
他望着牟歆,心里默默道了一句: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如果真有轮回转世,你别再嫁给我,便定能安乐一生。
“夫人!”
身边响起丫鬟的哭嚎,一声更比一声凄厉……
·
燕载猛地睁开眼,已然浑身是汗。
分不清到底是被这天气热的,还是被这前世的梦吓的。
心里莫名憋着一口气,燕载翻身下床,推门下楼,解开栓马的绳子,出了客栈。
雍南城门关的紧紧的。
燕载的眉也皱的紧紧的。
却听好几道急促马蹄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一下子便震醒了努力强撑着精神自然忍不住打盹的城门守卫。
“谁?!”
“总督在此,还不开城门!”一人喊道。
“总督?总督不是上午就出城了吗?”城门守卫警惕问道。
“二小姐重病,总督大人听闻连夜赶回来的,磨蹭什么呢?开城门!”
城门守卫对视一眼,都点点头,先前牟府闹了好大的一番动静,总督夫人连夜出城似乎就是为了二小姐的病情。
而燕载望过去,便瞳孔一缩,马上这人虽身形和牟立很像,五官也很有几分相似。
但,并不是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