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顿让肖誉有种莫名的心悸感，只感觉那老者目光似是穿过了此墙一般，正在看极远的东西似得。
老翁驻足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手掌拂了拂胡须，对着肖誉说道：
“你可知你为何刚才差点身中暗器，丧命于此？”
肖誉如实道：“不知。”
“你可知你方才回头见那出手之人是我，为何会如此惊讶么？”
随着老者这一声发问一出，却见肖誉眉头一皱，却不曾像方才那般张口就答，只见其挠了挠头发，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一般。
“呵呵”老翁一看肖誉抓耳挠腮模样，呵呵一笑，接着说道：“人者，剑者，人心，剑心，世间万物都是如此，皆有其灵，人有傲气，则剑便带着傲气，人若有傲骨，则剑，便具傲骨！”
“何为傲气？何为傲骨？”老者此言肖誉虽是听不太懂，但不知为何，骤听之下却被激荡的兴奋莫名。
“老夫见你持剑在手，可是剑者？”
肖誉听闻老者的问题，思索了一会，随即一拍胸脯便道：“自是剑者！”
“哈哈哈哈……”老翁听着肖誉的回答，忽然仰面大笑起来，连拍肚皮，摇头说道，“果然是年轻气盛啊，既是如此，老夫便要领教一番你这“剑者”，究竟有几分本事。”
“如何领教？”
“以剑对剑！”
对答话毕，肖誉双目一肃，下意识的向着自己的剑柄摸去，随着肖誉这不经意间的反映，便见老者拍了拍此刻正一脸茫然抱着自己的香儿，右手一指，意图要其先行回到后堂中去。
“爷爷……”
“丫头，不碍事的。你先回去，我与这位小哥只是切磋一番。”
香儿闻言，心下大定，抹了抹方才哭花了的小花脸，扭着小手便跑向了后堂。
肖誉见闲杂人等皆已退场，顿时斗志昂扬，右手握剑，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老者面含笑意，翻动着眼皮好似早就料到眼前的少年会如此摸样一般，笑道：“出招吧！”
“你的剑呢？”
“剑在手！”
“嗯？……前辈，你莫不是轻视于我？”
老者好似对肖誉的问题视若无睹一般，忽地断喝一声：
“请出招！”
肖誉闻言精神悚然一振，随即双眼便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这位好似手无寸铁的老翁，暗忖道：“这位前辈无声无息便能灭杀那放暗器之人，我万万不可大意！”一念至此，肖誉神色一凛，眼睛丝毫不眨的观察着老翁，随着时间的推移，竟发觉此时自己居然不知如何出剑，握住剑柄手掌，更是无故的布满了汗珠！心念一转，低喝道：
“前辈，您先出招！”
“招已出！”
那老翁话罢，肖誉心下顿时一怒，“竟是如此小瞧于我！无剑说有剑，无招说有招！”越想越气，肖誉随即持起剑来便左移右晃，围着老翁不停地挪动位置，目光更是死死地锁定着眼前老翁，显然是想寻其破绽，一招破敌！决心要让那老翁收回对自己的轻视。
然而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位好似任由自己宰割，白发苍苍的老翁的时候，肖誉竟好像觉得自己似是此刻面对着一面大山一般，其呼吸随着时间的推移，竟是变得越来越粗重，好似喘不过气来似地。
再见肖誉握住剑柄的手，此刻也是抖动得厉害，其额头更是青筋凸起，汗如雨下！
忽的，肖誉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面露惊异之色，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继而双眼发出炙热的目光，哈哈一笑道，“好！好一招！好一剑！”
老翁面带微笑的问道，“你懂？”
此时肖誉的样子有些疯癫，目光还是火热。
“我问你剑时，你明明无剑却说剑在手，我问你出招时，你明明从没出招，却说招已出。不错，你的招的确早就出了！”
肖誉停顿了会儿，脑中不停回想着那断天九剑中，书中前辈一招一式之言，兴奋不已。
“势若引弓之矢，使人心神不安，如坠五里云雾中。此所谓不动即动，不出鞘胜似出鞘！”
思到此处，肖誉激动的对着老翁说道，“此招定是剑势！”
说罢，肖誉停顿了一会。
“好一个无招无剑，好一个不出鞘，胜似出鞘！”
老翁捋了捋胡子，微笑道：“你懂？”
肖誉面带疑惑，问道：“难道不是？”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罢了，剑气害人伤人，剑骨养人慑人！亦如人之傲气、傲骨，你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