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渺想这人为人忠义,能照顾哈朵多年,听他讲话也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阴险主,不过是有些嗜酒与贪财,也不算大毛病。而自己好不容易又遇到了哈朵,他们也不想再在此处呆,那何不带他们出城再做打算。他们既是镖局里的,那想是有些功夫的,陆无涯见又有了人大抵也会高兴。
冰渺便笑着对那黎云龙说:“兄弟不才,捡了个好差事。我卖命的地方酬金优渥,黎兄可愿意来呢?”
“钱多我当然愿意。”黎云龙说。
哈朵又轻轻打了黎云龙一下,以她对冰渺的了解,冰渺定不会喜欢这种贪慕金钱的人,不想冰渺却并没有太介意,因为她已看出那黎云龙本性是好的,便不计较。
黎云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欲望太过外露,便又补了一句:
“我承认啊,我这人呢,比较见钱眼开。但是那姓刘的直娘贼,那确实不是个东西!”
冰渺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对对对,是是是,大家主要都是为了道义杀那刘贼,次要的才是为了钱……”待冰渺十分敷衍地奉承完黎云龙,话锋一转她问到:“所以,那姓刘的直娘贼住哪儿?”
“我带你去!”说着黎云龙已出了花丛。
这时,天将亮未亮,府里的人大部分都还睡着,黎云龙哈朵和冰渺三人轻手轻脚地往刘司市的院子里面靠近。
黎云龙在前面拐过一个廊道,碰见一打更人,忙冲着身后的冰渺哈朵使眼色,冰渺便将自己的弓箭藏在了旁边的石头洞里。
冰渺低着头,跟在他俩后面走着,看上去并不引人注目。
那打更人礼节性地打了个照面:“黎护院。”
黎云龙也礼节性地点了点头,那打更人就那么走过去了。
突然,他在冰渺跟前停了下来,拿灯笼使劲照着冰渺的脸,他说到:“这个小伙眼生得很啊,之前好像没见过。”
“哦,那什么…”黎云龙寻思着要怎么编瞎话才听起来合理一些,他计上心头,道:
“这是李管家嘱咐我们带到老爷房里去的,白天时候挑的,有事耽搁了所以现在才送去,您瞧这小伙长得正不正吧?”
那打更人听了便提着灯笼仔细地瞧起冰渺来,眼看着小生白净面皮、眉清目秀,俊朗的同时好像还带了丝女性的明媚。冰渺冲他笑了一下,那打更人只觉从前那些送去老爷床上的男女都是俗物了。
打更人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可惜了,孩子你可想好了,在老爷屋里呆上一宿那出来可会少半条命。”
冰渺装作愁态说:“没办法,家里上有八十老母病重无医,下有半月小侄嗷嗷待哺,小生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唉,可怜人可怜人…”打更人叹着气走远了,冰渺忙将做戏时苦得皱巴巴的一张脸舒展开来,又去石头洞里取回自己弓箭。
“哎,冰渺兄弟,您从前是天桥底下唱戏的吧?怎忒会演?”黎云龙打趣地问。
冰渺瞪了他一眼,同他玩笑地说:“我再会演也不及你,不着边际的瞎话张口就来。”
黎云龙贫到:“哎,你算说对了。俺还在娘胎里头的时候那算命先生就说了,说这孩子长大了别的说不准,就这编起瞎话来那是出口成章、张口就来、口若悬河、舌灿莲花……”黎云龙一股脑把自己能想到的成语说了个遍。
“从前不知道,这姓刘的直娘贼还有龙阳之好呢。”冰渺说。
“嗨,这殃人货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干。”黎云龙嘟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