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你马上生日了,大家肯定要high了,而且你生日后我就要去北方玩雪了,怎么会不开心。”女孩笑得很灿烂,但像是表演。表演是模特的天赋。
演技还不够炉火纯青啊。
“你和胖子去北方?哪里?”
“漠河,靠近西伯利亚那,一路向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顾北,听说你去过那?怎么样好玩吗?”
一路向北。你不知道我叫顾北吗?心里笑笑,真幼稚花痴,“去过。”
漠河一片冰封的大陆。像你一样雪白。我想。你站在那里,一定很美丽。
“很美,但是很冷,多带衣服。”
“我想去滑雪,但胖子不肯。”她小女生似地抱怨。微微撅起的唇像樱桃般水润饱满。
“他懒嘛。”
“听胖子说你去过很多地方?”李云好像来了兴趣。“好想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只是走马观花。”我点了一支烟,女孩拿起打火机,续了一支。两股烟雾在jimi hendrix的《紫雾》歌声中相互缠绕,飘散。和乐队的闲谈中我知道这女孩随时会离去,她被列为第一批进入“先锋舰长”月球的大名单。那么她,想必也很快会步父母后尘。
又一个终将离去的人。
我爱极了这种没有未来,稍纵即逝的感觉。
“我只是走马观花,你却可以看见更多。”
女孩笑笑,“可能走马观花更美。”她抽一口烟继续说,“你去那的时候住在哪?”
“中央大街,我朋友住在那里。”
“哇市中心嘛!给我介绍一下呗。”
乐队开始排练Pink Floyd的《wish you were here》,我突然不说话,轻轻说,“听,这是我最爱的乐队,最爱的歌。”
Ho I wish you were here. We’re just two lost souls swimming in a fish bowl, year after year, ruhe same old ground. What have you found? The same old fears. Wish you were here.
龚豹沙哑的声音摧残着耳朵的鼓膜和心脏,仿佛触摸到那种哀伤。
我看见女孩深深的眼窝中,有一丝晶莹闪动。
这是我和李云的第一次谈话。
如果说李云就是鼓手,那么鼓手的能力是什么?代理人组织的那个老头说的改变因果又是什么意思?蔡美丽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瞒着我,还是讲她自己也蒙在鼓里?
把我们扔下以后,车子快速驶离市区。
JEEP车的引擎声,不再产生奇异的回音。
“这个方向没问题,我听得到的,放心继续开!”我发了条微信给胖子。
我,龚豹和一百在郊区的小路上坐下来。不远处,两架警用直升机盘旋着,警笛声此起彼伏。U-tube上,高级法院被袭击的新闻已经被推到首页。无数市民自拍视频展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歹徒如何挟持警察引爆炸弹劫走嫌犯。
这到底是真是假?怎么回事我册那!
已经彻底被评定为恶性事件,警方已下达通缉令和赏金,提供线索者赏金5w。
我质问龚豹,这算什么?
真的怒了,本来还有机会,今天的庭审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啊!只要能争取时间,一切就都还有机会啊!
“都是废话!”龚豹跳起来,根本不管四周的警笛声,“你以为他们不判死刑就没事了?他们逃不掉的呀!耳朵你怎么搞不清楚状况!”
“我怎么搞不清状况!你看还有什么状况比现在更差吗!遇到你可以当场击毙的好不好!”
“勿要吵了!”一百拦住越来越激动的两人,“快走吧!”
龚豹:“你们以为这是怎么回事?别傻了好伐?”
我回忆起诡异的回音。
“你们其实一直知道我的耳朵特异功能的吧。”
我开了话头。
龚豹转身,走出几步,他头没回,呢喃自语说,“这是要灭掉我们。”
我听见远处清晰的螺旋桨声,以及它的回音。
在那一刻我脑海中有一个念头在萌芽。
“蔡刀为什么会在临走前和我说那么多话?他是未卜先知吗?”
“苏信临走时叫我给他拿一个绿盒子里的书,后来我发现那一红一绿的盒子里,有两本一模一样的书。连泪痕和损坏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他是能复制吗?”
“单晓婷给我的玻璃弹子里,偏偏有一粒,我可以看到清清楚楚的绿色,就和那天的太阳一样。她又是什么情况呢?”
“还有章正鸣,你,你弟弟豇豆,长脚鹭鸶,阿年,大家都有秘密!”
“我还看到过一副坐标地图,上面都是中文,但是就是天书一本。”
这么多年来我们太善于保守秘密。以至于大开潘多拉的魔盒时,汹涌澎湃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