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挂念,盈儿很好。”
郑丹盈的目光落在皇上的玄色披风上,知他此番定是偷偷出宫,心头只觉感激。
郑友颜凑过来:“皇上请上坐。”
红袖端着茶盘进来,挨个摆上后,又低着头退了出去。
皇上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方道:“母后病着,朕寝食难安。没想到端卿家痩了这许多,朕就更不安了……此事朕已经让裕之暗中查访,当务之急是先将二郎放出来,端卿看如何?”
“皇上圣明。”郑友颜一万个赞成。
大哥的事还可以证据不足拖下去,二哥的事可谓夜长梦多,他嘴上没把门的,脑子又不够用,万一让人给套下什么不利口供,皇上也救不了他。
郑丹盈也点头,深以为然。
“太后她老人家凤体安康否?”
“不枉母后偏疼你,她这些日子好多了,就是怪想你的。朕本想让人接你入宫,不过她老人家说眼下时机不对,等过了这阵风声才行。”
“多谢太后体谅。皇上替盈儿转告她老人家,盈儿每天每日每夜都在念叨她,希望她快点好起来!盈儿还等着她给人家做媒咧!”
“这可是你说的!”皇上笑着数落了她一句。
从三哥处出来,已是漫天星斗,月色清幽。
皇上这番秘访,可以说是给他们兄妹二人吃了颗定心丸。郑丹盈也没想到,皇上重视他们家到这种地步,居然亲自前来,可以说是冒了极大风险。
郑丛武是次日黄昏时归府的。
整个瘦了大圈儿,胡子渣圈了一嘴,眼袋更是大得惊人。
进门的瞬间,郑丹盈和三哥都傻眼了:“二哥你……”
“甭提了!”郑丛武气咻咻地跑进来,端过妹妹递上的酒杯一饮,不过瘾,直接拎起酒壶咕噜咕噜灌了个半饱。
“这帮孙子,看你郑二爷有完没完!盈儿你知道吗?他们不让我睡觉!……”
郑丛武巴拉巴拉地控诉地那些人怎么虐待他。
他们倒不敢打他,动辄两日不给睡,吃粗窝头,忒阴损。
明明是件悲惨的事,不知为何从他嘴里讲出来,就成了滑稽戏。
郑丹盈和三哥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还笑?知道二哥我受了多大罪!”郑丛武气得跳起来。
“然后呢?”
“什么然后?老子就跟他们说,爷我的拳头那么厉害,信不信你凑近些,爷一拳打死一个!俗话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你们非说我打死人,那我现在就打死几个给你们瞧瞧,爷的本事大不大!”
郑丛武得意地道。
郑丹盈与三哥交换了眼神,果不其然,二哥就是这个横德行,也幸亏皇上将他捞出来。
仵作验尸,报一个重疾在身,然后给了他家人一大笔安葬费。
“我不在这些天,没人找盈儿麻烦吧?”郑丛武没忘记在青楼巷子听来的话,有人要算计郑家,算计盈儿。
“二哥饿了吧,咱们先吃饭。”郑丹盈早命人准备了一桌子好菜。
郑丛武又道:“老三你说,是不是那帮人……”
“吃菜,堵不住你的嘴巴。”郑友颜使劲儿给他丢颜色,夹起一大块烧鹅肉硬生生塞到他嘴里。
郑丛武“唔”了两声,低头啃烧鹅。
郑丹盈有些好奇:“三哥,二哥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郑友颜很淡定地夹了块红烩鸡尖,放到她碗里:“先吃饭,吃完我们商讨怎么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