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名字就知道她主子不是泛泛之辈。
黄雀嘻嘻一笑,露出洁白的小米牙:“小姐在里头,邀二位上去坐坐,可方便?”
说罢,指指旁边的赌书茶楼。
只见二楼上一处窗子半开,米色帘子卷了一个角起来,依稀有个美人临窗而坐。
郑丹盈笑道:“姐姐传唤,焉敢不赴约?”
走进檀木色雕花阁子的茶楼,只见清一色都是茶桌,小二们穿着崭新的青色短打跑堂服,在大堂内穿来穿去。
楼梯上铺子毛毡子,人踩上去声音细细沉沉的。
二楼都是雅间包厢,入口处挂着金灿灿的珠帘子,抬眼便是一处景致,旁边书题一对联: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江采苹在右首第三个包厢内等候。
门号是“汀兰”,小篆字。
珠帘声动,窗前的人转过身来,眼似水杏,肤若凝脂,乌发红唇,韵美如兰。
一身浅紫绣金纱羽长裙,蕊黄丝帛,绣带低垂,笑靥如花。
“姐姐!”郑丹盈过去亲昵地搂住她的腰肢,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
“啊呀——你这丫头,忒调皮。”江才苹尖叫了一声,忙让黄雀把帕子拿来,看看染上胭脂没。
郑丹盈抢过去替她擦了擦,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姐姐,越发出落得美人样儿。”
“刚还想夸你两句来着,没个正形。”
“姐姐刚刚一直在楼上?可看见了?”郑丹盈拉着她问东问西。
前些日子大哥二哥的事,江少傅家没少出力,江采苹更是两头跑,替他们打探消息,暗中筹谋。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
江才苹秀外慧中,看人那叫一看一个准,帮了不少忙。
郑丹盈暗暗观察了几个回合,发现每次江采苹来时,大哥虽然装作一副沉稳正经模样,却总会有意无意跟她多扯几句。
待人走远,眼神儿还觑人背影好久不散。
八成是暗恋上这位端庄大方,才貌双全的师姐却不敢说,想不到大哥也有怂的时候!
不怕,让小妹我来帮你一把。
二人说笑了一回,江采苹道:“你呀,什么都好,有时候就是嘴上太凶了些,弄不好要吃亏。”
“我不管,谁让他们害得我家那么惨,不出这口恶气我心里不舒服。”
“也罢,该给点颜色,阿爹是头一个不喜欢他们。”
郑丹盈道:“今日难得相聚,跟我家去吃个便饭,我有好东西给你瞧。”
“真的假的?”江才苹似笑非笑。
“我骗谁也不敢骗姐姐你啊!不然大哥还不跟我急眼儿……你可是大师姐。”
“改天,今儿不行。我要回去替阿爹抄书。”江采苹笑吟吟道。
一听郑丹盈提她大哥,心里早猜到七八分,偏不答应。
“我替你抄,你与我家去?”
“阿爹会生气的。”
“姐姐——”
“叫姑姑也没用。”
“……那我叫你……嫂嫂!”郑丹盈挤眉弄眼地说完就开跑。
江采苹听罢又羞又恼,跺脚骂道:“死丫头站住,看我今日不揭下你的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