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丹盈没想到这都能撞见某人。
唉。
她立在绸缎莊门口,往左让,郁亲王也刚好往左;往右让,郁亲王正好往右!那就不让了,嘿,俩人都立在原地,等着对方让。
有没有搞错!
郑丹盈瞄了一眼,二人眼珠子对眼珠子,神色俱是一怔。
反应过来的萧羽兮侧了侧身子,用那张明暗协调,轮廓完美的侧脸正对着她。墨发玉冠,郎君无双。
郑丹盈偷偷地咽了口口水,这大概是有史以来长得最好看的王爷吧?论美人,三哥就是逆天的存在。
大概是看久了审美疲劳,郑丹盈忽然觉得郁亲王这种俊雅英气的面孔,更引人入胜。
三哥对不住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京都独一无二的美男子咯!
“看够没?”萧羽兮傲娇地扬唇,那语气里竟然带了三分暧昧意味?
郑丹盈瞪眼,水灵灵的凤目里仿佛有清泉流转,这下轮到萧羽兮晃神。哦,他差点忘记,眼前的人可不是表妹周宝婴那样循规蹈矩的女子。
她可是敢在圣儒堂说出“一把锁通常都是配几把钥匙”的彪悍人物。
“没我三哥好看。”郑丹盈瞥了下嘴,眼睛望向别处。
萧羽兮本来就是心情不爽出来随便走走,被郑丹盈这么一说,心情更不爽了。
“花孔雀。”萧羽兮轻轻吐出三个字,形容那个名满京华的郑三公子。
“我三哥明明才貌双全!你站住——”郑丹盈恼怒,虽然心里也觉得三哥有时候过分搔首弄姿,但他们郑氏出了名的护短,自己人说得,旁人却说不得。
萧羽兮勾了勾嘴角,脚步轻快地走下台阶,心中抑郁十去八九。
“小姐,咱们还是逛街吧。”红药可不想在这当口,让人说她主子对着亲王大呼小叫,有不敬嫌疑。
“这人就是讨厌。”郑丹盈咻咻地抱怨了一句,转身抬脚,结果又出幺蛾子了。
绸缎莊的老板和老板娘一人揪头发,一人掐耳朵,打到外头来。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老板留山羊胡子,穿墨绿绸袍,老板娘一身殷红罗纱长裙,体态丰盈,眉眼间透着不同寻常女子的干练。
二人边打边骂。
“我不过是看她肩膀上多了根线头,随手替她拂下来……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是啊,拂着拂着都拂人胸口上去了,你怎么不说她全身上下都有多余的线头,等着你帮她拂干净!”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今天就纳了她过门!今晚就洞房!”
“你敢!”
“有什么不敢?你知道那边街头的女德馆吗?像尔等悍妇,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好哇,现在嫌我老了配不上你了?当初说什么来着?同甘共苦,生死不弃?……”
“嚷嚷什么?就算小翠过门,她也越不过你去……”
“我不准!”
“我还就纳定了!”
“你娶她可以,我跟你和离!姓徐的,有本事你俩就踏着我的尸体进洞房!”
“和离就和离!告诉你,就你这样的黄脸婆,谁稀罕你!”
“姓徐的,你有没有良心?你别忘了,是谁让你有今天?和离是吧,那你可以滚了,这绸缎庄子是我娘家的陪嫁,这些年你不过跟着跑跑过场,说到底还是我在经营……等离了你,我不愁找不到好的郎君!”
“做梦吧,老女人!”
“呵呵。”老板娘冷笑,“老娘今年才三十一岁,而你已经三十四说,要老也是你比我先老。我跟你和离,拿着钱,养几个年轻好看的小郎君……现在看来,还是阮宁公主那样的活法最痛快,什么白头偕老,遇上你这样背信弃义的渣男人,还不如养条狗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