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是那般苍白,即便是在黑夜,也挡不住一股死灰之气。
君幕盯着这张脸,熟悉又陌生的容颜,薄唇轻启:“抱歉,当年的事抱歉。”
桃夭笑笑:“你不必如此,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是错的,那也是对旁人。你这般选择,自己高兴就好,无需如此。”
她缓缓抽出自己泛着凉意的手。
君幕一点一点看着这只手抽离自己掌心,竟是连阻止的力气都没了:“她死了。”
桃夭一怔,君幕勾唇:“你的血是苦的,救不了她。”
那人死了,梳婉死了。
桃夭听到这个消息谈不得多高兴,也没多伤心,甚至没有多少情绪波动。总归是别人的事,跟她没多大关系。
拿她的命去救另一人,阻止不了,便也认命了。最后那人死了,她反倒活了下来,算是命吧。
“想知道我的血为何是苦的?”
君幕薄红的唇抿成一条凉薄的直线。
“罢了罢了,告诉你便是。现在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了。”桃夭回头看着他:“你相信重生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那年我与君朝成亲,他还是易水,与我待在清宁,我唤他一声夫君,恩爱度日。那时我以为他是风铃,最后发现不是。他为了一本名为天真书的东西杀了我,桃家也被种种诬告,在江湖上名气一落千丈。我死后,孟婆告诉我有一瘸腿男子在地府等了我五年,为我换取一次轮回契机。”
她平淡如水的眸子映着君幕震惊不已的目光:“我原以为那人是你,所以这辈子重生后我才去找你,千方百计靠近你。在知道你或许有心爱女子后想过成全,也想过私自占有。再后与你相识多后,即便你身份诸多,迷点很多,我也未曾想过计较。你没想过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掉的痛楚,不懂那份绝望。而你君幕,成了我桃夭今生今世活下去的理由信仰。如一道光一般照亮以后不知道路。可摧毁这样一切的也是你。”
说到最后桃夭有些哽咽了,她伸手摸了把脸,脸上湿漉漉一片,才知道自己哭了。
她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啊还是会痛的。
错开君幕,夜凉如水,她必须回去了,不然万一挺不过去今晚怎么办。
还是有人会伤心的。
她的背影是那般羸弱,仿佛下一刻便要随着风消散了。
君幕不由得心中悸动,缠绕他心头的隐痛此刻最为沉重。
“给我一个机会,为我的过错赎罪。”
临桃夭开门进去,君幕冲她的背影喊。
终是没了往日轻松和不在乎,君幕话里已经有了两分恳求之意。
桃夭推开门了然笑了笑。
君幕,你亲手扼杀了一切,又让我如何学着相信你。
这夜的风很大,树枝摇曳不停,隐隐都有些要被风吹断猛烈。
君朝看了会儿君幕,从一旁走来:“这是你自己当初做的选择。”
君幕有些茫,便转身走了。
的确,这是他做的选择。即便后来求毒怪续了桃夭性命,可当初想杀了桃夭的人是他,定是他。
这点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次日午时很快便到。今儿恰巧是个阴天,寒风刮的有些大,三分未去的寒意夹杂里面便显得有些凉薄。
摆好擂台,搭建好柱子和席位。广莺便坐在最中央。迎着周围不少来自忘忧川人怨恨的目光,笑的很是浅淡。
桃夭众人入了坐,便有丫鬟上了茶水和糕点在旁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