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见墨行云在此，便隐去了这段往事。
顾晚舟只说，因为担心自己的能力暴露，有时太过离奇的案子，便装作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可自己明明知道谁是凶手，谁害了人，却不能揭发。恶人逍遥法外，内心十分愧疚。
真正的痛苦不是出现在善恶之间，而是出现在两难之间。顾晚舟白日里受到尊敬，夜里却经常梦到那些死去的人，质问他为何明明知道真相却不愿意为他们报仇。可他不是圣人，不会为了别人舍弃自己的荣华富贵。
就这样过了好久，县里又起疑案。
县令告诉他，一位地位卑微的女子死于家中。因为她平时少与外人来往，人际关系简单，家里的器物都没有丢失。周围邻居对其生活并不了解，捕快便断定他自杀，但因为女子身份特殊保险起见，仍是请来顾晚舟做最后的定夺。
顾晚舟接了这个案子，问道，“这女子身份特殊在哪个方面呢？”
捕快说道，“她是因为“那个人”的案子被打到娼籍的，如今死去，总归是要给上头一个交代。”
顾晚舟心神大颤。这样的形容，还能有谁。
自己最近应酬太多，好久没见孟姑娘了。上一次见她时就觉得他深思不宁，但因为太过繁忙，只想着下次问问便可。
他一阵悲痛，到了那间熟悉的房间后，和往常一样，将其他人打发出来，静静地听器物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他在嘈杂中听出，最后一个来这间屋子的居然是好久没出现的姬随风。
顾晚舟难得有些气愤，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到底在瞒什么事情。他缓了缓，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有什么很重要的原因，他们非不得已才瞒着自己。他闭上眼睛继续听，只听道，“那个蓝衣男子，一掌劈在了主人的额头上。可惜拉扯间，衣袍的一角落在了桌子的旁边。”
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惊惊慌慌地手脚并用，狼狈得爬到了桌角边，果然有一块布料。
顾晚舟再熟悉不过这质感了，他无意间抚摸过无数次。今日再握在手里，却觉得这个人如此遥远，可怕。
为何孟姑娘会和姬随风牵扯到一起去。
自己能耳听万物，却听不透本应该最熟悉的人。
守在门外的捕快听到动静后，问道，“大人发现什么了吗。”
顾晚舟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我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捕快应了声。
顾晚舟觉得蹊跷，心里觉得姬随风是不会做这样事情的，可眼下证据确凿，自己又怎么才能为他开脱？
下午的时候，他便急急忙忙回到了姬随风的屋子里。没想到好久没住在这里姬随风居然在。
他看到顾晚舟并不惊讶，仍然是一副清风明月的公子，如和煦春日，从容地倒了一杯茶，请他坐下，问道，“顾兄可体会到非常人之日子了？听说如今镇子里多了位神探。”
顾晚舟有一串话想问，但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突然觉得姬随风不会是杀人的。“还好吧。。。没什么，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怀疑我什么？杀了孟姑娘？”姬随风握着茶壶的盖子，轻轻地盒上，抬眼看他，像是看一个智障，“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