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歌单纯,干净的仿佛是一张白纸一样,皇宫那般五颜六色的大染缸根本容不下这样的干净,花姬确实是很强,自己也相信她能够爬上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可是这不代表她能够护得住花歌。
且不说入宫以后两人会不会因为争宠的事情反目成仇,便说花姬这般在意花歌,她迟早会成为她的弱点被人拿捏住,到时候两姐妹都会有危险。
花姬知道璐瑶的意思,她是想说花歌性子不适合入宫,想到这里,花姬眸子略微眯起来,沾染了些许危险的光芒,璐瑶背后一僵,心中有一瞬间的后悔,自己此时身上还中着毒,没由来的又提这种会惹恼花姬的事情做什么。
不过这懊恼也只有一瞬,她当真是喜欢花歌这个干净的孩子,如果花姬当真有这样的想法,自己最好还是劝一劝比较好。
花姬伸手温柔的将璐瑶耳旁的碎发拢到了耳后,神色骤然温柔了下来,璐瑶从来没有见过花姬除了对小九以外还对旁人露出过这般神色,心中更是惶恐,只听花姬轻声说道:“劳烦姑姑费心了,姑姑这般将小九记挂在心上,阿姬心中欢喜极了,还请姑姑放心,那般肮脏的地方只我一人去便够了,小九会永永远远都干干净净的。”
花姬这话说的极轻却又极重,仿佛宣誓一般的在诉说着什么,璐瑶听了以后心中一颤,抿着唇抬眼看了花姬一眼,像是第一次认识到花姬一般。
花姬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罢了,我同姑姑说这些做什么,许是近来惦念的事情多了,人竟也有些多话了。”
瞧着花姬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璐瑶也不会自讨没趣儿的去提这个事情,看着花姬一步三晃的入了寝室休息,她也垂下眸子小憩去了。
那边花歌兴致勃勃的去找张初云,瞧着这般兴高采烈的花歌,张初云也是有两分头痛,按了按太阳穴才说:“你们过来了。”
花歌点了点头,一双格外明亮的眸子眨了眨,然后说道:“师傅师傅,今天是不是能够教我新的招式了?”
张初云听了她的话,不觉得更加头痛,花歌这孩子学的格外的快,天机一术又从来都看意境,对招式什么的需求并不大,往往看的是内力的深厚和随机的反应能力,这两项花歌已然全部都有了,自己在短短不到半年的功夫,竟是沦落到不知道该教花歌什么的地步了。
“今日先不学旁的东西了,你……和君陌比试比试吧。”张初云迟疑着将这句话说出来,然后又补了一句:“你们两个人都不使用内力,只单纯的比划比划招式和意境。”
花歌一怔,然后竟然开口说:“可那样的话,陌陌未免太吃亏了。”
君陌一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身为一个死士出身的人,即便不用内力,招式也比这个只学武不到半年的闺阁小姐要扎实多了,可是花歌一脸认真的表情竟是让君陌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事实给说出来才能不打击到花歌。
张初云也察觉到了花歌眼中的认真,蹙眉思索了一刻,然后说道:“你们都别用内力了,万一事发突然也好及时收手。”说到这里,张初云又补了一句:“如果你对自己的实力特别的有信心的话。”
花歌却是摇了摇头,让张初云也弄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关子,只听她开口脆生生的说道:“我的意思是,陌陌用内力,而我不用内力,我知道陌陌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所以我给他一次机会,如果能够赢了我,我便不再约束着你,可如果你败了,那你今生今世便只能是我的人。”
花歌眸子里的执拗和认真让张初云和君陌就是想要忽视都困难,君陌抿着唇不肯说话,他是不服气,可是他的命是花歌救下来的,他从来也没有动过旁的心思。
沉默了许久,花歌略微蹙起了眉头,开口说道:“你若是当真觉得不舒服,那便让师傅给你解开穴道,在你觉得必须动用内力才能不输的时候再动用。”
君陌这才松了口,说道:“那请小姐也答应属下,若是属下出手没轻没重的,您请一定使用内力。”
花歌露出个灿烂明媚的笑容来,大声的应了下来。
这事情定然是不能在演武场让众人都瞧着的,张初云思索了一下那日去的那处密室,三人顺着便去了那个方向。
如今张初云在落雨阁当管家,众人也都知道两位主子信任他,所以许多事情都给予他足够的尊重,瞧着花歌跟着张初云去了密室,也就是落日凑过来问了一嘴,得知要习武以后便也不再多管教了。
张初云的武功是他们兄妹有目共睹的,若是张初云都处理不来的事物,便是加上他们兄妹二人也没什么用处,想来是要知道九小姐一些私密的招式,怕旁人偷学了吧。
张初云不知道落日在想什么,他领着花歌和君陌进了密室,然后将密室的门给落上锁,这密室严格算起来同暗牢有些许相似,阴森密闭,张初云递给两人一人一把木质的匕首,然后叮嘱道:“记得,点到为止,切莫搏命。”
这话是对着君陌说的,君陌之前是死士,张初云怕他性子一时改不过来,万一下手每个轻重的伤了花歌,只怕花姬会把君陌给抽筋剥皮了。
再三叮嘱了君陌一番,张初云才解开君陌的穴道,后退了两步,略带了几分防备的看着两人,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穴道一解开,君陌神色便慎重起来,一张清秀的脸沾染了些许血腥煞气,瞧着瞬间便年长了几岁,将那木匕首握在手中,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沁出些许杀意。
花歌随意把玩了几下匕首,在手上来回旋转了几个来回,然后将匕首反握住,隐藏在袖子里,身子略微下沉,杏眼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儿的君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