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和素瓷都是弦歌从窥星阁带来的人,弦歌对她们极其放心。
久久:“这药一直是太医院吴太医配的,吴太医是咱们阁一手培养起来的,万不会泄漏消息。药一直是素瓷亲自煎,药渣每次也及时处理了,应该没经旁人手。”
弦歌蹙眉想了想,起身道:“走,去崇晖堂。”
“娘娘!娘娘!出事了!”
素瓷提裙匆匆跑进来,一脸焦急,大口喘着气。
弦歌看向素瓷,心头无端涌起不安:“发生什么事了?急匆匆的。”
“太后娘娘不知为何罚了萧潆姑娘,现下萧姑娘正在白玉石桥上罚跪呢,乐笙一直在旁边看着,若是举的训示掉了,还掌嘴呢!”
弦歌一惊,她清楚知道萧潆和段尘的关系,也明白萧潆对窥星阁的意义,登时面色凝重起来。
“你赶紧将消息给阁主带出去,本宫立马去找皇上求情。”
崇晖堂外
文福弓着腰,脸上笑出了褶子:“娘娘,真是不巧,皇上他出去了。”
“皇上去哪儿了?”弦歌挑眉。
“去了嘉贵嫔那儿?或是去了尤婕妤那儿?这皇上的行程老奴也不清楚。”文福一脸无奈赔着笑。
弦歌上前一步:“那本宫刚才怎听到屋里有皇上的咳嗽声?”
屋里的杜宸赶紧捂住嘴。
“这娘娘怕不是听错了?”文福一下子语塞。
弦歌蹙眉看向窗子,沉默几秒,转身大步离去,久久快走几步方才跟上。
崇晖堂内
文福看着弦歌离开的背影,低声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推门小心步入屋内。
“皇上,淑妃娘娘已经走了,看着不大高兴。”
杜宸应了一声,两手无力搭在腿上,低着头。
“皇上,老奴多嘴问一句,您为何晾着淑妃娘娘啊?”
杜宸不回答,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退下,自己往后一靠,紧闭双眼深呼了口气。
他还不知怎么面对弦歌,他明明知晓弦歌事后服用避子汤,却做不到问她缘由,更做不到向她治罪。
杜宸无法心平气和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无法还和弦歌谈笑风生,也许躲几日是让两人静下心最好的选择。
白玉石桥上
几个小太监提着两个盛满水的木桶,颇为费力地往桥上走去。
萧潆强忍清醒,却感觉愈发气短,长时间高举的双臂酸得发麻。
那几个小太监晃晃悠悠走到桥中间,其中一个却一个趔趄滑倒在桥上,牵连后面几个一慌神没使住力,也纷纷摔倒。而那桶水不偏不倚正好洒到萧潆身上,水桶还砸到了她的手臂。
萧潆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身水,顿时一个激灵,呛了口鼻。手臂被砸,意识一松,手上训示又掉到了地上。
“呀,姑娘对不住,小的们奉命去花园送两桶水,不料这鞋底太滑,不小心洒了姑娘点水。这小的们赶紧得再去换两桶来,就先退下了。”
不等萧潆说话,那几个小太监拎起水桶一溜烟儿就没了踪影,憋得萧潆一肚子火。
弦歌远远立在河岸一边,蹙眉一脸凝重,刚要迈开步子。
“娘娘。”久久一直看着弦歌的神色,正色道,“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命令,尤婕妤产子、太后屡屡发难、皇上避而不见,您现在是自身难保。”
弦歌身形一顿,神色缓和了几分:“暗卫最忌多管闲事,我的任务里没有萧潆,这点我清楚。”
“素瓷去传消息给阁主了,想必阁主很快就能赶来。”
弦歌点头,犹豫着转身离去。
乐笙“啧”了一声,摇摇头款款上前。
“怎么就又掉了呢?萧潆姑娘未免太不小心了点。”乐笙捡起训示,拂了拂上面沾的水渍,“太后娘娘不过让姑娘举着训示跪一会儿,姑娘未免太娇弱了。”
萧潆刚要说什么,乐笙举起手腕就是一巴掌。
萧潆毫无心理准备骤然挨上一掌,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哟,怎么还摔了呢?”乐笙笑了笑,冲萧潆伸出手欲扶她。
萧潆眼神一暗,狠狠抓住乐笙手腕,手上使足了劲儿,抓得乐笙生疼。
“你,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萧潆冷笑一声,往下大力一拽,乐笙一个不稳栽到了地上,不禁吃痛地叫了一声,脸上和衣裙都沾到了污泥。
“你放肆!”
萧潆一脸惊讶,却也不扶乐笙:“乐笙姑娘不是要扶我吗,怎么自己却摔得这么狼狈?苍天可见,我可没逼姑娘扶我。”
“你!”
树下几个候着的小婢子匆忙跑来搀起乐笙。
乐笙气极反笑,推开扶着自己的婢女,居高临下看着萧潆:“我不恼,不就一身裙子么,大不了换一身。可你,就好好在这儿熬着吧!”
“夏儿,我去换身衣裳休息一会儿,你在这盯她一个时辰,若是这训示又掉了,你就替我,替太后娘娘!好好赏她巴掌!”
“是!”
被唤作夏儿的婢女颇为得意地侧目瞥了萧潆一眼,对着乐笙离开的背影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高声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