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砾和身后的妇人听她这不屑的语气,很是惊讶。
阿律:“哦对了,我是想和你说,你的刀法很好。就算不入天青,不入任何一个玄门,好好习练下去也能有一番作为的。修仙修道的再厉害,也没见他们上过战场击退过外敌的。”
皇甫砾微微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律:“真的!你想想看你们东关打仗时,可有哪门哪派的高手自告奋勇前去助力?连个献策献计的都没有。只能说术业有专攻,或许玄门不适合你,但是将门也不适合他们,对吧?百家斩妖除魔安于内,众军守卫家国保于外。没有谁比谁更厉害,而且就算有,我觉得也是你们比较厉害。”
皇甫砾听言沉默良久,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阿律汗颜,虽然她说这些确实是希望皇甫砾能看开,不要执着于此。可是就算真的要一笑而过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皇甫砾笑了半天才恢复正常,可是随后他还是沉下脸不太开心的样子。
倒是他身后的妇人道:“多谢容姑娘肯定,皇甫必不负皇上皇后的重托。”
说完,两人齐齐朝她行礼。随后转身下山。
阿律看皇甫砾失落的样子也不晓得刚才那番话起没起作用。这时,一个身穿天青弟子服的小少年匆匆略过皇甫母子,阿律随意一看,傻眼了。
这……这……这长的好像董骏钦!真的!就是董骏钦小时候的样子!
容琦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仅阿律能在她的记忆里走动说话,现在连董骏钦这个现实中的熟人也出现在容琦记忆里?
少年神色慌张步履匆匆,应该是有急事。阿律不自觉地跟上他,却见不远处的传送阵旁另一个弟子比他更急:“上官,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妹快不行了!”
上官?阿律脚步一顿,这就是上官浩?后来的白渊仙人?
阿律没见过白渊仙人,她不确定董骏钦年少时的容貌是否和这白渊仙人年少时相似。若是,那还能解释是她误会。若不是那就太奇怪了。
于是阿律再次跟上,在二人消失前踏上传送阵。
从传送阵出来,阿律扫视四周,这里是几十年前的阴阳洞。除了没有那间凉亭并无其他不同。
阿律跟他二人进入阴阳洞内,只见熟悉的石台上躺着一个女童。女童脸色发黑,嘴唇发紫,身体不停哆嗦,像是疯病发作似的。
石台另一头,一个年过四旬的长者正在为其疗伤。
这股气息,好熟悉。
长者的手指划过女童的小腿随后一股黑气穿过她的衣布缓缓腾空:“你来了?快扶她坐起来,背对我。”
上官浩听话照做,随后长者不知从哪里变出十根银针,扎入女童的背部。
哦!这是玄清仙人!阿律想起来了!他施针时的手势和董骏钦一模一样!
没想到白渊仙人年轻时……还没老了好看。
玄清仙人扎好针后,二指抵着女童的脊骨一路向下,黑气冒得越发厉害,直至尾椎。此时他突然收手,但却厉声与上官浩道:“按住她,千万别松手。”
闻言,另一个弟子也来帮忙。两人按住女童的瞬间,玄清仙人双手翻印,随后隔空一掌将十根银针打入女童体内。
原本气若游丝的女童瞬间尖叫起来,她的身体疯狂扭动,两个男孩子差点就按不住。
眼看他们要脱手,阿律上前一步,按住女童的双腿。
这女童是上官漪没跑了。之前听他们讲起此人,阿律只是随意叹息她命苦。现在亲眼见她这么小就受万针过身之苦,再没心没肺也不禁为她心酸。
大约盏茶的时间,玄清仙人低哼一声,单手施力将银针抽出。上官漪由尖叫转为哀嚎,最后像是临死前的呻吟。
玄清仙人:“阴毒是清了,但是她身体底子已经被毁,我也无力回天。”
上官浩扶妹妹躺下,随后跪在玄清仙人跟前:“师叔,还请您一定要救救她,我只剩这一个亲人了。我不求她能恢复如常,只要她活着,活下去就好。”
阿律跟着董骏钦这么久,她很清楚董骏钦说治不好的一定是没办法了。所以她相信董骏钦的师傅玄清仙人这个摇头,已是尽力。
不过根据后来的事,上官漪虽然身子不好,但她有个就算欺骗天下人也要保她性命的哥哥,帮她躲过了世家之乱,还有个愿意为她成魔的丈夫,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
玄清仙人:“哎,你可知她的身子,活着要受多少苦?”
此时阿律嘀咕:“但凡活在世上总要受苦的。就算死了也还不是再投胎再受苦,有什么区别。”
三人听言诧异地看过来,异口同声问:“你是谁?”
阿律尴尬,支吾道:“我……是容琦……”
听言,那位不知名的弟子惊讶道:“容琦?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跟着他们去弟子院了吗?”
“额,我走在路上看你们神色慌张,以为出什么事,就想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忙。”阿律随便扯谎。
三人没细究,玄清仙人朝他们三摆摆手:“罢了,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都先回去吧。若是上官漪醒了,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玄清仙人这句话算是对上官浩的宽慰,他立马磕头道:“多谢师叔救治。”
三人离开阴阳洞,阿律时不时瞄上官浩。真是太像了,最特别这个愁眉苦脸满腹哀愁的样子,和前几天的董骏钦一模一样!
上官浩感受到阿律的目光,收起自己的情绪转而狐疑:“容姑娘,你为何总盯着我?”
阿律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董骏钦的人?”
上官浩一脸茫然,他看看另一名弟子,见那人也是不知所以,于是答:“容姑娘,在下不认识什么董骏钦。不知你为何问这个?”
阿律:“你真的不认识?一个姓董的都不认识?那……怎么会……”
此时那名弟子道:“容琦妹妹,上官现在可没心思跟你攀关系,你就别生拉硬扯了。”
阿律汗颜:“谁生拉硬扯攀关系了?我有必要么?谁知道这关系攀了是福是祸……”
这最后一句阿律自然是含在嘴里没有明说。可上官浩现在脸色也不像是能接着聊的。
阿律想,既然上官浩暂时不行,要不从上官漪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