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了几张照片，画面的右半部分几乎全被墙和窗户占据，一看就是在外面偷拍的视角，但对照前后部分照片，很明显能看出来这些人前后两次穿着都不同，应该可以确定拍摄于不同的时间。
“试音时素衣莫叹的表现非常好，甚至连之前对他有一点点偏见的老师都表扬了他，当时大家都以为这个角色会是他的。至于后来为什么换成了潇潇暮雨，而素衣莫叹为什么换成了现在这个角色，我不知道，没有证据不能乱讲。但是要说素衣莫叹的专业水平不够，我想当时在场的各位都不会同意。
而正式录音的第一天，素衣莫叹发挥失常这件事是真的，那天导演也确实很生气，但第二次他就重新找回了状态。”
前半部分照片里的人比后半部分的多得多，而且导演和老师们看上去都是非常满意的样子。而后半部分照片则完全相反，导演和程素的表情都很难看，和之前po出的那堆gif无论是人数、他们穿的衣服还是神情都如出一辙。
舆论瞬间变了风向，浩浩荡荡的素衣莫叹辱骂团人数急剧减少，而王潇的微博评论区顿时变成了烂番茄臭鸡蛋的堆积地。相比对程素的谩骂，网友们对王潇的不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之前那个爆料程素专业能力不行才被换的微博账户，再点进去已经是找不到该用户。
在看上去更加确凿的证据面前，网友选择了相信这个，放弃之前的。
甚至还有眼尖的网友，发现某个眼熟的ID在刚不久的爆料微博里还把素衣莫叹不遗余力地骂了一顿。
“素哥你看你看！大家都相信你了！”姜若离冲上来。
程素却把伸到眼前的手机一把推开，脚步向前迈，“不用了。”
他也是刚刚才明白，原来喜欢与不喜欢，仅凭几张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照片和一段看起来振振有词的话语就能轻易改变。
谁真心谁假意？他已经分不清，也不想再浪费心思去分清了。
而且，恐怕正敲着键盘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没亲身站在风暴中心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真正的血肉之躯面对网民誓死娱乐的幽默精神，也只不过是凡夫俗子口中的消遣谈资，他们看心情站队，进行根本就意识不到会如何伤人的言论与攻击。
要是这时候有人跳出来说一句你们这样做不对，说不定他们还会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我不是故意的啊，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为什么要把事情上升到那个高度，这样夸大其词呢，你怎么这么玻璃心啊。
呵，他摇摇头，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莫老师！”秦夕在后面叫了他一声。
“什么事？”程素回头。
“那个……晴晴，她让我转告你，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一直支持你的！还有很多人都是！我也是！”
程素心中一暖，但依然没有停止脚步，“好，代我谢谢她。”
“赵毅你他妈给我过来！”
上一秒还在办公室得意洋洋的王潇，眼见形势急转直下，自己一手创造的优势场面被破坏了个稀巴烂，气得恨不得跳进屏幕，抓着这个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头发打一顿。
坐在角落里的赵毅还在对自己出的这个主意沾沾自喜，听见王潇突然这样怒吼，哪怕在这大夏天，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他早就听说过王潇是个大少爷，公子脾气臭得很。但鉴于之前的相处一直很愉快融洽，他一度以为传言出了错。直到现在看见他圆目怒睁，才知道这世上没有空穴来风这回事。
他哆哆嗦嗦着脚步，还没走到王潇面前，就被王潇抓住领口拎到了他身边。
“你看看这个！谁拍的？他妈的哪个傻逼拍的？”
“拍了就拍了居然还发出来？不知道提前想到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吗？你他妈想不想干了？不知道删帖控制舆论？你怕是这活干腻了想滚蛋了是吗？！”
“这……”
“操！”王潇狠狠把手机摔到地上，“今天晚上必须要给我查出来，这个当时只道是寻常他妈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