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尚发拉住新手小弟。
“等一下动手时,不要太狠。”
“那要到什么程度为准?”
“就是适合而止……”
“什么叫适合而止?”两年轻人困惑得很:“不好把握。”
马尚发瞪眼:“就是像……怎么说呢?——打自己儿子一样,点到即止。”
两年轻人一脸严肃:“马哥,我们没有儿子。”
“呃……”马尚发要吐血:“那就像打你爹一样。”
两年轻人看马哥生气表情不敢多说话,底下都在嘀咕。
“谁敢打自己老爹啊……”
马尚发伸手指着槐树下蹲着抽烟,穿着黄色旧军装的中年人:“记住千万别动那个军佬。”
“为啥?”
“他是个刺头……不好惹……哎,叫你们别动就别动,我干嘛跟你们废话?新手就是麻烦……”
血手大夫站在空旷的大院,两边是要拆除的宫殿。中间是那些大蝗虫停泊的地方。院子很深,随那些破旧宫殿一路向山边延伸。有些拆了一半的宫殿露出断墙残垣。
一个巨大怪兽挥舞着黄色长长触手扒拉着宫殿,哗哗作响,烟尘弥漫。
“哪是什么?”血手大夫舔着嘴唇,紧张地捏一下马哥衣角。这大家伙怕是巡山候出马也打不过。
“挖机,无人驾驶的。”马尚发心想:“老大又来装傻了,这你不懂才怪……”
“听说这玩意能二十四小时工作,一个顶我们五十个……不要加班费还不带双休日的……”
“人家这才是好员工,任劳任怨的。”
“哎……怪不得我们这些废物没人请……又矫情又麻烦的……”
“你想多了,领着救济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等待120来了送往烟甬口的生活就是我的生活理想……”
“科技把人类变成了废柴,人家工厂老板看不起我们这些寄生虫,好吃懒做爱揩油,五险一金Wi-Fi空调洗衣机样样不能少。”研究生扶扶大黑框眼镜,不无唏嘘地说:“让我们加班还得装孙子,怕我们冷怕我们热怕我们失恋怕我们跳楼,现在好了,人家老板有了机器人,谁还尿我们这群大爷……”
“喂,醒醒吧!少年。你们是黑社会,谈什么毛哲学?小心装逼被雷劈……抄家伙啊!”
血手大夫站在黑衣人最面前。
“老大,抽烟。”
血手大夫开始有点享受这种待遇了。从小到大都是人家把他呼来喝去的,现在忽然受人追捧,简直受宠若惊。
等烟抽完了场上也没有动静。
对面一群中年人拎着锅盆瓢勺,摆出顽抗到底的阵势。他们约摸有三十来人,基本上都是而立之年的人。
马尚发清了清嗓子。
“咳……老郭,老刘,王麻子该给的给了,钱人家也赔了,你们被辞退了还占着茅坑不走算什么回事?在说这些房子也是公司的。集资的钱也如额退返。”
他脸晴转多云。
“劝你们识相点,趁早滚蛋……天天堵人的办公室也不是办法。”
“我们在公司做牛做马了大半辈子,又没犯错,干嘛要辞退?”
“老哥,有铁牛还养水牛干嘛?”
“我们是人,不是牲口……”
“对,所以我们是来恭请各位功臣光荣下岗的。”
“当年集资的十万块可以买半套房子……现在一个茅坑位都买不起……我不服……”
“自己笨怪社会咯……”
“老实人在这世道难道就没有活路吗?”
“老实人就该老老实实的认命。”
“我们有手有脚有力气还开得动车,为什么要用机器自动驾驶呢?”
“因为……混蛋我哪懂那么多?我混黑社会的……好心被雷劈……”
研究生插一句文绉绉的话:“诸位,我们是和平使者,这叫杯酒释兵权,不是兔死狗烹。”
众人心骂,这逼装得一百分。
那帮穿着工服的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利索的胡子男:“明人不说暗话,有种把面罩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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