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来了一波又一波啊。
府内的一间阁楼里,有三双眼睛正盯着看。
“旺财,你看他们,每个人笔直着身子,包裹着朱紫玹衣,像不像一柱柱香。”少年人清幽的声音响起。
大唐的文官,大都是世家出身,从小就有训练仪态,所以几乎个个身子都站得笔挺。
“主人,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旺财答到。
“他们这是把自己当作香来烧了”,李义府永远一副笑脸:“刚才那位,是许敬宗吧。”
“是的,他是大隋礼部侍郎许善心之子,东晋名士许询后代。”
“前脚刚走一个孔颖达,后脚又来一个许敬宗。十八学士一天就见到了好几位了。”李义府笑盈盈。
“我倒觉得,他和猫儿你很像“,旺财突然开口说到。
”是吗?哈哈“,李义府干笑两声。
少年人没有加入这个话题,他轻声开口:“猫儿,旺财,你看他们,都跑过来府上烧香,明面上烧的是光明正大,暗地里烧的却是他们各自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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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身体不适”的裴寂,正在亭子里休息。
裴律师欲言又止:“父亲,您常说,朝中的人脉,是您在朝中立足的根本。”
裴寂点着头:“这话是纵横派的入门训,原话是“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裴律师小心翼翼:“那,父亲,您这次为何不见他们。”
“这次庆典是大势所趋,大儒世家的颜师古提议,礼部尚书唐俭附议,加上陛下的肯定...现在的问题,只是选择谁做为庆典人物”,裴寂淡然:“师儿,朝中这样的事情,我不能事事都插手,不然陛下...这事,我帮不上他们,不如不见。”
裴律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裴寂突然问到:“五月初五端午节,本是夏至烧香日。端午节,自古就有的。师儿,他们这次烧的是哪柱香?伍子胥,还是介子推?”。
裴律师想了一下:“他们说了,好像是叫什么“屈原”的。”
“屈原!?”,裴寂楞了一下,尔后苦笑起来:“也亏了那颜师古,是那大儒世家出身,为了绕过孔家,竟想出这么个法子,推出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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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里,杜如晦离开临时办公馆的时候,刚好看见了礼部尚书唐俭出东宫里出来。
大老远,杜如晦抬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站在那等着。
看到杜如晦在等他,礼部尚书唐俭,却是一路小跑地跑了过来,毫无身为帝国的一部之长需要保持身份举止的觉悟。
他瘦小的身子,穿着着一身肥大的朱紫长袍,在夕阳下奔跑起来。
远处走过的宫人纷纷侧目。
“杜兄,慢一点”,杜如晦脸上堆着善意的笑。
“哈哈”,唐俭跑得开心。
“又赢了几盘?”等到唐俭跑近,杜如晦压低了点声音,小声问到。
“陛下那棋艺,虽然比当年他七八岁时有进步,但。。。”唐俭也压低了声音,张开手掌伸出五指扬了扬,朝着杜如晦挤眉弄眼。
“哈哈哈”,两人相视,都欢快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