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东麓,百年皇城灯火通明。
偌大的皇宫风起云涌,人人自危,这个经历百年战乱的王朝再也承受不起点滴风浪。
紫色的光芒缓缓的从空中降落,石谦豫满心期待,一双眼睛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辉。
月冷风清,有情人啊,要去见他魂牵梦绕的姑娘。
两箭惊雷,惊天动地。
石谦豫的脚步轻快极了,步过千米长廊,一红色身影迎面扑来,石谦豫眼疾手快,侧身避过,瞧那背影有几分熟悉,面色一喜,手上真力一个牵引,那道身影顿时止住去势,倒飞而来。
“哎哟”一声,仰倒在地。正是天子御前的公公,那公公正自吃痛惨呼,瞧得石谦豫笑吟吟走来,面色大变,正欲起身,石谦豫信手一拨,气浪翻涌,登时又将他掀倒在地。
“公公如此着急却要去往何处啊?”石谦豫一个箭步向前,登时踩在他的胸口。
那公公识得厉害,连连告饶:“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公鸭嗓子尖锐之极,石谦豫眉头一皱,剑柄一递,顿时封住他的嘴巴,冷冷的说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公公急忙点头,石谦豫这才撤剑,道:“那姑娘在何处?”
公公道:“小的不知道。”
石谦豫面色一变,足尖稍微用劲,痛得公公龇牙咧嘴,惨呼连连:“少…侠饶……命。”
石谦豫冷哼一声,道:“你说是不说?”手腕轻抖,青锋剑亮出一抹毫光,搁在公公的颈上,森森寒气,逼得寒毛尽竖。
石谦豫眼露凶光,冷冷的说道:“我便是再催一分真力,剑芒便可穿你颈间动脉。”
公公颤声道:“丽景阁。”
石谦豫喝问道:“那又是何处?”
公公道:“那是外臣送女进宫留放的地方。”
石谦豫道:“留放作何?”
“这……”公公迟疑了片刻,见石谦豫目光凶悍,颤声道:“只待天子召见宠幸。”
石谦豫怒道:“狗太监,瞎说什么?”怒气上涌,指尖一颤,剑芒瞬间在公公的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那公公见得血光,瞬间鬼哭狼嚎,石谦豫见状,又气又烦,俯身一指,封住他的哑穴,一手将他从地上提起,冷冷的说道:“前方带路,若有半分虚假,莫怪我让你身首异处。”
公公命悬一线,虽是不愿,却也不敢违背。连忙带路,这一路过去,多遇宫女太监,大多被两箭惊雷所摄,惊慌失措,自顾不暇,石谦豫有恃无恐,他心急如焚,若有人欺前,不待多说,随手一挥,便自震晕。
行了不多时,便见一阁楼,明灯盏盏,公公已经止步,石谦豫喝问道:“便是这里?”
公公被点哑穴,不能说话,连连点头。石谦豫生怕有误,又再追问道:“丞相送来的那位姑娘便是在这里?”
公公点头。石谦豫冷声道:“便是让我寻不得那姑娘,我自来找你,免不得你一番苦头吃。”
公公面色惊慌,不断摇头,顿了一下,又连连点头,石谦豫见他如此神色,知是不假,这才宽怀,向前几步,又怕公公通风报讯,也不转身,随手一掌从前往后,那公公哼都不哼一声,便自晕过去。
走到门前,阁内传来若有若无的琵琶声,石谦豫凝神一听,轻声低语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原来阁中所传的琵琶曲正是《十面埋伏》,此曲背景取自楚汉亥下之战,本是高亢激昂,剑拔弩张,此刻却又偏偏带着几分低沉压抑,似是弹奏之人深宫深夜弹奏,有所不便,故压低音量。
只听阁内传来一女声:“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声音清脆婉转,石谦豫形神俱震,嗫嚅道:“小轩。”他缓缓的伸出右掌,伏在门上,想要推开却又不舍得也不敢,他的心好激动好紧张,剧烈的跳动着,他将门上的手收回,伏在胸前,似乎只有这般才能抚平那颗躁动的心。
“小轩,你还好吗?”他默念着,感受着身后铁弓传来的凉意,心道:“便是见得此等神兵,我也没这番心境。”
“佳客远来,何不入阁一叙。”声声悦耳,落在心田,那个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他终于要用尽这十数年的勇气,去完成这一件满心期待的事。
那双手搭在门前,门轻轻的被推开,一卷珠帘,正如所期,帘后那静坐的人影,犹抱琵琶半遮面,指尖一弦一柱,鹅黄色的衣衫垂落在地,一袭及腰长发。
等待着谁?归人何在?
“小轩。”少年轻声的呼唤。
帘后的女子双眉一轩,抬起头,双目如星,低声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