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玄一终于出声了,他唤她,“沈青君。”
沈青君陡然震了一下身子,那僧人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似乎冷到了极点,没有一丝暖意。
然后他说:“对不起,我不该说让你莫来坏我修行。”
“玄一大师,可否请你稍后再谈?”霍澜渊额间青筋挑着,想要阻止此人的自说自话。
玄一不为所动,置若罔闻,他继续说着,“对不起,我不该说我心里没有你。”
“大师,青君已是我的妻……”霍澜渊感觉到诸多视线萦绕而来,仿若芒刺在背,便凛着面,咬牙切齿,提醒僧人当前境况已不容他改变。
玄一闭目,阖上了烧红的眼珠子,他淡淡地道:“沈青君……你赢了。”
此言一出,沈青君终是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泪。她捂住嘴巴,才能不让自己啜泣出声。
“你赢了……你已经赢了……就别再捉弄我了……到此为止吧!”玄一终于有些幽怨地说道,声音沙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别再和我闹了,别再……折磨我。”
“你们听见了吗?这和尚和沈家大小姐果然有私情!”
“这得放荡成什么样子,才能连和尚都……”
“荡妇啊,荡妇,这霍家也真是没眼光,哄得皇上高兴又怎样,还不是娶了个**回家!”
“少爷,这……”跟着花轿的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询问少爷,让他赶紧想个法子。
“玄一大师,请你莫再缠着青君了。一朝为红颜,有辱佛门清净。更何况,我与青君自幼惺惺相惜,早就定下了婚事。她是不可能……”
“你们都误会玄一大师了,”有一个女子的高声喊话突然打断了霍澜渊的思路,也打断了众人的风言风语,一穿着红裙的女子从路人中挤了出来,走到焦点中心,望了一圈四周,大声地说道,“玄一大师曾来不夜天通知过沈老爷,他算出小姐今日有煞,可这老爷似乎是过于忙碌忘记此事了。这玄一大师啊,心好,可是特地赶来此处为小姐挡煞的。”
众人不信地摇摇头,只当红袖是故意放话来蒙蔽自己的。
可这红袖又继续道:“你们若是不信,就看看玄一大师的眼睛。我记得清清楚楚,不夜天一见时,他的眼睛还同常人无异,怎个过了些时日,他双目就红成这副模样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大师是在帮小姐挡煞吗?”
“好像有点道理。”
“你傻啊,她随便说几句你就信?”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和尚眼睛这么红的缘由。”
“这……”
红袖并不是真的想来劝他们都相信她的话,只是投下了一颗烟火,让放出的彩光在众人心中埋下朦胧的烟雾。
“是我误会大师了,多谢大师帮霍某的爱妻挡煞。”霍澜渊一唱一和,立马做足了戏,表情看来着实愧疚。
红袖话还没完,她瞥了一眼霍澜渊,“既然这煞还没消,我想,小姐还不便去霍府拜堂,怕扰了霍家根基,致其衰败。倒不如,找间客房,容大师给小姐祷告除煞。少爷,我想这稍微耽误一下,应该不碍事吧!总比小姐煞气未消,就进门来得好吧!”
霍澜渊拧眉,眼睛一暗,“你……”
可他看了看四周,还是惧了那流言蜚语,只得挥挥手,示意随从去找间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