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淳兮叫人去传唤李小默,让他前来一同商议任务。
李小默正在校场上操练,传话的人把军令带给了萧环,萧环停止了训练,叫李小默出列。
“什么事?”李小默满头大汗,小步快跑地过来。
萧环道:“将军有事找你,你且随他去一趟吧。”
“什么事会单独叫我啊?难道是要给我记功?”李小默的表情又疑惑转变为兴奋,不禁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快去快回”,萧环催促道。
“是!”李小默带着笑容,跟着传话的人而去。
到了帐前,见两边站着六名膘肥体壮的老将军和几个修士,上面坐着元帅,元帅旁边站着的,正是早上遇到的那姑娘。
“参见将军”李小默站着揖了一礼。
景淳兮道:“好,传你来主要是有一件与你事情商议。”
“不知道是什么事?将军请说。”李小默心中打鼓,看来是不来记功的,而是来领任务的。
“禺阳郡的瘟疫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了,将士们苦不堪言,死伤惨重,我们必须尽早清理这些僵尸。
想要彻底消灭僵尸,就必须肃清禺阳郡内的流毒,肃清流毒需要一个阵法。
如今这个阵法已经基本布置完毕,就差最后一根令旗,要设立在禺阳城内,而禺阳城内危机重重,需要有人保护这根令旗。
所以,想派你和他们一起进城护旗。”景淳兮一边说,一边把景离忧和其他七个修士只给他看。
“进禺阳城?和谁?”李小默心头一紧。
“她,还有他们六个,你们一起组成八人阵。”景淳兮指着景离忧,和其他六个修士。
李小默一脸的抗拒。他可是听说,禺阳城内有四万僵尸军团,就他们八个人去,那不是去送死?
“怎么,你怕了?”景离忧在走出来,鄙视地看着他。
李小默笑了笑,反过来鄙视道:“哼,激将法,三岁小孩才玩的东西。”
景离忧不服地咬咬牙,却又平静道:“这可是你立大功的好机会,其他人想去都去不成呢。”
立大功,这话倒还实在,李小默开始考虑起来:
“如今我被指的罪名是“刺杀王子”,等同谋反,属于十恶不赦的大罪,除非洗清冤屈,否则几乎无法翻身。但是如果我立功的话,就算不能免去所有刑罚,也可以免死。
而且,我现在还能先提个要求,先把驴赎回来,放归山野,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李小默思虑完毕,开口道:“行!我去!不过我有个要求。”
景离忧道:“什么要求?”
李小默道:“我原本是个囚犯,押运粮草来到这里,同行的还有我家的驴,我去禺阳城后,不论能不能回来,你们都要把它放归山野。”
帐内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禺阳城是何等危险,想不到他冒死前去,竟然只是为了一头驴!真是个痴人。
景离忧莫名地看着他,问道:“你跟那条驴什么关系?......”
李小默尴尬一笑,道:“什么什么关系?它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从小与我形影不离,还曾经救过我的命,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我当然得给它安排好去处......”
景离忧微微笑道:“想不到你这人还挺讲义气,好,那就放了那条驴,而且,我也要你跟我们平安归来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商量已定,众人开始研究明日出发的事宜:白天僵尸隐蔽,而夜里,僵尸也要将近子时才开始疯狂起来,他们明天凌晨,可以趁白天出柃木关,直奔禺阳城,到明夜子时,正好可以赶到。
计议已定,众人散去。
李小默先出营帐,景离忧“尾随”其后。
她曾寻找过他两次,却都错失了。
第一次,是在八年前的时候,她带人急匆匆地回去救他,但已经找不到他了,她以为他被野兽吃了。
第二次,是在两个月前。她生辰那天,她在金阙莲里再次确认了那个眼神,第二天她便亲自去城尉府的监牢探望,然而当她到了监牢后只听闻他已经被押去斩首,她又匆匆赶去刑场,却又听说他被劫走......后来她只能找城尉府询问,得知他叫李小默。
缘分未至,一再错失,到如今在军营,方才遇到。
她之所以要向景淳兮举荐李小默,既是因为相信他的能力,又是因为她想借机了解他这个人,同时也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希望他可以立功赎罪。
李小默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回头见是离忧郡主。刚才在帅营里,听众人的称呼,才知道她就是景离忧。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离忧郡主。”李小默懒懒道。
“大名鼎鼎不敢当,不过芳名远播倒是真的。”景离忧俏皮地笑,一双杏眼眯成月牙状。
李小默摇了摇头,撇了撇嘴,自己嘀咕道:“春满楼里的姑娘也是芳名远播。”
景离忧气得眼睛眉毛都凑到一处,直接幻出剑来,架在他脖子上。好好的一个词,被他给糟蹋了。
“你好大胆子,敢嘲讽本郡主。”
李小默吓得一动不动,连忙道:“小心,刀剑无眼......”
景离忧转身走到他面前,狠狠地盯着他,问道:“说,你是不是叫李小默?”
女人容易在一个问题上纠缠不休,大概就是景离忧这个样子,死抓这李小默的身份不放。
李小默贱兮兮地笑道:“你有剑,你为大,你说我是李小默,那我就是李小默,你要叫我李惊天、李动地那也行,千万要注意你手中的剑,我看它甚是锋利,绝非凡品,跟郡主你很是般配......”
景离忧看了一眼自己的剑,心里很是得意,嘴上却骂道:“你还贫嘴。”
“好好好,我就叫李小默。”
景离忧继续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家住哪里?”
李小默又是贱兮兮地笑道:“你问这个干嘛?接下去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婚配?”
“快说!”景离忧气得咬牙。
“好好好,我说我说。
我家住京城南郊四十里外碧须岭、福旺村,来此之前呢,我是个杀人犯,不过那是被冤枉的;
在被冤枉之前,我是一个安分守己、忠于朝廷、忠于社稷、怀着“安国梦”,天天跑大街的脚夫;
在做脚夫之前呢,我是一个山里的牧童,在山里给人家放牛放羊;在成为牧童之前,我好像都不记得了......”
景离忧听完,收起了剑,感觉他的答案虽有些出入,但也八九不离十。兴许是他故意隐瞒了点什么。
不过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行了,你可以走了。”
“呃,就问到这儿啊?”李小默有些莫名。
“不然你还想让我问什么?”
“没,我只想说,我尚未婚配。”
景离忧拔剑就砍!
李小默连忙闪躲,边跑边喊:“离忧郡主,芳名远播,难道就是这样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