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见倾心,不过是一打趣语,她想着。
倏风渐起,她脸上的面纱被轻轻拂起,她赶忙用手捂住。
随后,自己被自己惊住。
“事已至此,我究竟还再在意些什么……”
她自问着,黯然失意中,随意摆弄起身旁的花草。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意,她错愕回头,只见戒惧皇矗在不远处打量着她,笑语道“姑娘可知此花取自妖人心魄,价值连城,不晓得姑娘几杯粗茶能赔的上。”
她下意识转身想逃,却被戒惧皇一把抱拥在怀里。
戒惧皇将脸埋在她的发间,笑意浅浅道“凡事讲究不过三,湖瀑处本王已错失姑娘一次,殿堂上又错失姑娘一次,今日是断不会放手了。也请姑娘莫跑莫怕,不……是爱妃莫怕。”
她成了最得宠的女人,但戒惧皇炙热的情感总会令她想起脸颊上炽热的“奴”字疮疤,她不得不躲着他,但是心却不由地朝向他,心知当他揭开她脸上的面纱,一切都会改变,却还是不由地朝向他,她抗拒不了他。
戒惧皇亦明知她的抗拒,他送遍天下珍奇予她,却换不来她的坦诚相待,她连面颊上的丝纱都不愿掀开,她似乎总在躲着他。
愁苦不解的戒惧皇忽然发现,在她回拒返来的珠宝中,兀的多出个精致香囊,她曾低语,“女儿的细小心思全缝入里面,香囊拆不得,单看外表丝绸的华丽,忽视内在花瓣的枯萎便好。”
戒惧皇欣喜若狂,如获至宝,也坚定此生为她的初心。同时,他令人将珍藏多年的桃花扇送予她当做回礼,并称,她爱桃花她一定会收下。
那日,戒惧皇同奴仆搜罗了皇宫内的各个大小花园,终于在一处湖瀑旁寻得她的妍影,一切恍若初见,看着她张惶的样子,他戏谑问道“姑娘是不愿做本王的爱妃么?老是躲着本王。”
没等她回答,戒惧皇忽然意识到什么,倏地皱眉恼道“细想来倒是本王唐突了,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可问姑娘芳名?”
她摇头,“无名。”
戒惧皇又问道“姑娘相信有一见倾心,一朝钟情么?”
“我信!”
她几近脱口而出地答道,却马上陷入迟疑中,语顿着“我……”,不见下文。
戒惧皇抬手抚上她的鬓发,折一朵桃花予她,柔声笑道“本王也信,以后你便叫‘信儿’好了。”
见她微微发愣的吃惊模样、纤指紧扣的拘束模样,戒惧皇心中的怜爱之情瞬时滋生,他忍不住想要揭开她脸上的面纱,给她足够的保护,让她有她应有的自信。但是,信儿却把头埋得更低了,他的手不禁顺发滑下,“还是无法接受本王么……”
戒惧皇疑惑着,看着信儿乖巧的模样却又无可奈何。他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说着似风般轻柔而又缥缈的话语。
戒惧皇笃定道“本王会一直对信儿好的,永远不会背离信儿,赌上性命去捍卫,绝不辜负信儿的美。”
如风般的话语,拂入她的耳鬓是动听的,拂过她的面颊却是刺痛的,她不禁嗤笑一声,于他听来,是欣悦的,于她听来,却是可笑的。
相拥话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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