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书记的小跟班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别在背上。眼皮紧闭,面色发青,嘴唇乌紫,腮帮子深陷。这分明就是个药罐子,被明士杰出手就办了。昏迷这么长时间没醒,不知道是真的装的。
赵宇飞掐住跟班的人中,电光火石间似乎胸口重重挨了一下,一个空翻飞出三四米。
“你tm放冷箭……你等着……”说罢,赵宇飞仰头倒下,再说不出话来。
王崽子带头笑了起来,极其嘈杂聒噪。“活狮子耍掉头,就tm拣软柿子捏。让个病秧子吓成这B样?”
“乡亲们互相作证啊!咱谁也没动手,这幺蛾子是吓昏的!”
“崽子,要不我去刨他两下,忒可恨了。”
王崽子摆摆手拦下。“是不是缺心眼?明太鱼回来能让你好过喽?”大伙自然对明士杰极为忌惮,顶多骂两句明太鱼消消气。
老狗从怀兜里掏出个小瓶,将烟沫磕在卷烟纸上,仔细地用唾沫封了口。蓦然想着不对,把烟卷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崽子,我刚看曲书记给那小子塞的烟,指定是好烟!”老狗也不顾众人,蹲在赵宇飞身前摸索着。
炸雷般的声音突然响起。“都——给我蹲那儿。手抱头。”
王崽子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这是独属于看守所的交响乐。他立刻靠树蹲好,抱住了脑袋。
众人见精神领袖泄了气,马不停蹄地围着松树蹲了一圈,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出。
老狗离得较远,没听清。他已经撕开了中华烟的包装,大口小口地品尝着。
一块石头凌空飞来,打在老狗的脊柱。“哪个王……”老狗拎着搞头回过头来,正撞上明士杰怨毒的眼神。
他额头挂了彩,曲书记也不见踪迹。
老狗被一脚踢翻,明士杰抓着他的头发就往水坑里送。
“人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翻兜?我给你透透肠子。”
他声音并不大,却像锥子扎在耳膜上一般。“明所长,这可不干兄弟们的事,都是老狗这杂碎干的。”
明士杰站起身来,冷哼一声。他揪住大耗子的脖领子。这是明士杰惯用招数,能极大压制对方的心态。
“刚才不是狗扯羊皮吗?能耐呢!”他劈头盖脸几个耳光狠抽着大耗子,绝无手下留情的意思。
打得过瘾了,明士杰才过来检查赵宇飞的伤势。手一探到鼻息,他便得出结论,这孙子是装的。
“你们几个,明天去我那儿点卯。去晚了的,重重有赏。”
赵宇飞觉得时机成熟,遂爬起身来,摇晃着头:“这小子用迷魂药……”
“好大的出息。”
明士杰驱赶这班混蛋,把跟班捆成粽子,扔到四不像车厢上。
赵宇飞指着两个奇形怪状的铁器,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带两把洛阳铲,随便扯个条幅就敢说自己是考古队。”
“你们几个动作快点!把三轮抬上来!”
老狗卖力地用摇把子打着了车,被尾气呲得满脸黢黑。“明所长,着了。”
可是问题随即出现了。四不像是曲书记的小跟班开来的,其他人根本没有掌握这项技能。更何况人还昏迷不醒,即使缓了过来,胳膊也得先养上十天半个月。
明士杰琢磨着,只能先把四不像留在这,还是骑三轮回去能保险点儿。
“那什么,把三轮抬下来。”
老狗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硬生生憋着气,险些撞死在油箱上。
雨越下越大,这里被当地人称为后山,险象环生。当初,有几位同志玉碎在此。
曲书记消失在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