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责,你们算哪根葱,能问王爷王妃的责!”
“就是,不让,不让!”
乱哄哄的声音终于惹来了远处的注意,很快有人过来问:“什么事,为何如此喧哗?”
来的正是侍书。
两位大人这才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冲上来:“侍书将军,王爷王妃呢,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作乱啊!”
侍书看到他们,呆了一下,一听这话更觉得奇怪:“什么作乱?不是大人让咱们离开滨州的吗?”
县丞莫名其妙:“下官何时让你们离开滨州了,祁王妃呢,祁王妃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侍书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招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您二位跟我过来吧。”
先前两位大人带着人挤了半天都没能挤到前面,如今侍书带路,几乎毫无阻拦地便到了祁王和祁王妃跟前。
墨子祁正在清点兵马人数,蒋梦云则在指挥着众人把队伍排好往城外进发。
透过打开的城门往外看,那队伍早就已经绵延百里,像一条巨龙般往丰州方向而去。
主簿心疼得恨不得晕厥,再一看被一辆辆运出城的辎重。
那么多粮草,那么多棉衣棉被,还有那么多银两,弓弩,兵器,还有工匠们尽心打造的机括,他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把人给拦住。
“两位殿下,”主簿心里打着算盘,越想越觉得仿佛一座座金山银山正在离他远去,“您二位这是做什么?怎么能把这些都带走呢?”
县丞也要晕:“王妃殿下,您不是说会把意思转达给祁王殿下吗,怎的反倒……”
蒋梦云一看见他俩,这才停下来“哦”了一声:“是啊,不是二位大人希望咱们离开的吗?放心,我和祁王殿下商量过了,不带走滨州的一针一线。”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辎重:“这些都是礼亲王府当初从各地买来屯着的,不是滨州城的,那些是当初从宁军手里抢来的,也不是滨州城的。”
蒋梦云态度特别客气:“二位大人放心,我和殿下毕竟也在滨州城待了这么久,之前大人们用了咱们的银两就不用还了,城内原先的东西也都还在,城墙上的机括还可以接着用,都是现成的。”
“对了,您二位不是不同意将滨州的将士调往丰州吗?我已经与殿下商议过了,所有入了滨州籍的将士都留守了,全在城里呢!”
“至于这些百姓嘛,不强求,他们有些想跟着咱们去丰州,我与殿下也不敢过分的拦着,何况我想,光靠滨州城的物资,恐怕也养不起这么多人。”
“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久,能帮的忙还是要帮的。”
蒋梦云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没法子,只好礼亲王府再破费破费,两位大人就不必言谢了!”
她说话极快,又极有条理。
之前县丞还觉得自己能说会道,结果到了此刻几次想要插话都没能插上,思绪更是一度被打断,到最后脑袋都被说晕了。
怎么的呢,怎么就反而变成他们要感谢她了呢!
带走了滨州城这么多人马,回头若是大军来袭,他们还怎么守城?
可人家说的明明也不错,这些人若是一直待着不走,没有强大的礼亲王府作为的后盾,他们哪有这个银子来养人?
县丞下意识去看主簿。
主簿则已经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着身后那告状的兵丁:“你,你挑拨离间啊你!”
但事已至此,想要挽救已明显不可能。
蒋梦云笑嘻嘻地说完,便又忙着安排出城的各项事宜。
两位大人又站了一会儿,带着人灰溜溜地回去了。
至于那告状的兵丁,被他们狠狠骂了一阵之后,才终于从府衙出门,又急匆匆地往一处民宅走去。
没多一会儿,民宅内有信鸽飞了出来。
又片刻后,一枚暗器恰巧打中了那信鸽,侍书的声音嘻嘻哈哈道:“本将军是天才,果然得了消息在这里等着,这就等到了。”
从滨州至丰州,路程并不算远。
但因为需要迁徙的人实在太多,直至夜半时分,这些人才真正都进入了丰州城内。
丰州的西城门正在被集中进攻,因此其他城门处宁军并不多,才刚跟祁王的队伍碰上就被杀了个片甲不留,因此进城还算容易。
但守城明显已经很困难。
宁军几乎是用了一种自杀式冲锋陷阵的方式,架着云梯就往城墙上冲。
丰州城的守军刚开始还能用箭射下他们,但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箭矢却越用越少,逐渐力不从心,有一些人已经爬上了城墙。
将所有跟来的百姓交给了丰州太守,墨子祁和蒋梦云便直接往城墙上而去。
战况惨烈。
几乎是拿人在堆。
城墙上有敌军的尸体,也有守军的尸体,蒋梦云才走上城楼,刚巧又一个宁军爬上了城墙,劈头盖脸拿着刀就往她砍来。
守城的将士手忙脚乱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蒋梦云已经一个侧身让过,抬脚就将人给踹飞了出去。
墨子祁眼疾手快,拎着对方的后颈,扔下了城楼。
蒋梦云转过身,吩咐侍书:“把咱们的大旗挂上!”
他们之前一直没有自己的战旗,用的是大梁的“梁”字,后来在滨州时为了震慑宁军,才做了几面“祁”字大旗。
如今果然又派上了用场。
侍书得令,立即行动,又命身后的人将战鼓敲响。
“轰隆隆”的鼓声响起,所有人都看到了城墙上忽然挂起的旗帜。
黑底金边,透着高贵与浓浓的杀气,大大的一个“祁”字,向所有人宣告,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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