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十六尺(12米),宽一尺六(0.5米),蔡相爷因此特意定制了一张宽大的书桌来展放这幅绢画。
放眼望去,气势辽阔超凡。
当然了,蔡相爷今天早起的用意不仅仅是观画,而是在思考,如何规划好这幅画作的题跋。
作此画的王希孟,于不久前刚刚去世,时年一十八岁。皇帝赵佶痛心疾首,感慨万分,唏嘘不已。
七天以前的晚上,君臣二人站在画作前,彻夜长谈,从民生谈到朝政,从农事经商谈到边境国防,六十四岁的老人陪着二十九岁的青年站在御书房的长桌前,整整谈了一夜,直至黎明,天方破晓。
皇帝把这幅寄托了他心思的画作赐予了他。蔡相爷怎么能不全心全意领会今上的用意呢。
“政和元年,春三月八日赐。希孟年十八,昔在画学为生徒,召入禁中文书库,数以画献,未甚工。上知其性可教,就诲谕之,亲授其法,不逾半年,乃以此画进。上嘉之,因以赐臣京,谓天下士在作之而已”。
蔡相爷一挥而就,把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看着刚刚完成的题跋,满意地点了点头。
“天下士在作之而已啊!”蔡京感叹了一番,继续凝视这首题跋。
这时,书房的门悄悄打开,走进了蔡相爷的第七子蔡蓨。
蔡相爷有八个儿子,其中二子早夭,小儿子年龄太小,其他儿子都在朝当官,因此,照顾蔡京的任务就落在了七子蔡蓨的肩上,当然了,蔡相爷也是最为信赖蔡蓨这个七子,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侍奉在自己的身边了。
蔡蓨走到爹爹近旁,附身作揖请了安,蔡相爷微微颔首,指了指刚刚书写的题跋,蔡蓨会意,驱前仔细观赏。
“父亲大人的字更加意气赫奕、光彩射人了!”蔡蓨不禁以手加额,由衷赞叹,“真真的冠绝占今,鲜有俦匹!”
蔡京轻声笑了一下:“蓨儿不必拍你爹爹的马屁,再看看,能看出什么?”
蔡蓨严肃起来,继续观瞧。
“这是圣上的原话?”他轻声读了出来,“谓天下士在作之而已!”
蔡蓨转身看向父亲。
蔡京点了点头:“正是!”
“皇帝认为那些有才德的高士,想要做事情就要尽心尽力把事情做到底,儿啊。。。”蔡京感慨了一番,“天下事中,最难的就是做到底啊,你理解吗?”
蔡蓨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父亲年事已高,凡事应当量力而行,不能过度才是。。。”
“嗯?不不不。。。为臣子的定当尽心于国事,不能考虑其他。。。”蔡京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相州有消息?”
“是的,父亲大人!”蔡蓨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蔡京,“这是前边的飞鸽传书,说是事情已经办妥,西夏贼凶已经捕获。不幸的是。。。孝悌村民被西夏賊凶全村屠戮,无一生还,真的好惨!”
蔡京摆了摆手,并没有去接那张字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国事,只能牺牲一些人了。。。”
“对了,书上说,西夏贼凶漏网了两名。。。”
“不可以!告诉前面,必须尽数捕获,不能留了口风。。。那个人。。。怎么样?”蔡京微露担心的神情,“可不能坏了那人的性命。。。”
“两名贼凶掳走了那人。。。”蔡蓨变了脸色,有些焦虑。
“啊?啊。”蔡京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坏了那人性命!不然的话,我没办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