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徐国态突然执着道,“这不是传说!我调查了很久,所有的证据都指明它是真真切切的事儿!你以为这个寨子为什么依山存在?为什么这个寨子地处偏远?为什么这些寨民如此古怪?那个日本军官死后,他的士兵和一些慰安妇没有投降回本土,却创建了这个白家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隐居山林!但是一晃七十年,这些士兵相继死去,墓冢就变成了秘密!”
罗一探听得匪夷所思。
日本军官的茔冢?遗留国内的日本士兵创建的村落?知情者相继死去?要么他是在开玩笑,要么就是疯了!
“你不能破坏我的计划!”徐国态说到。
“你究竟在说什么?”
“从警十三年,你觉得我得到了什么?一身伤口!一墙荣誉勋章!却没有实际用途!我现在只想要更多的钱,这才是我应得的!”
“你在幕后操作这一切?是你调查了白方的个人信息并交给他们?”
这就是真相?没错!此地与田市相差400多公里,白岷怎么能够找到白方?没有准确的信息,白岷花上一辈子也不可能轻易找到,更不用说找到他的常用住址!那又有谁能够提供这种信息?他一定是体制内的人!
“不!”徐国态为自己辩解到,“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们任何与弟兄们有关的资料!我只为他们提供过茔冢存在的证据和推论!”
罗一探失望地看着他,随后转身欲走出房间。徐国态再怎么辩解,也掩盖不了他堕落的事实!有的人可以犯错,甚至覆车继轨,但他们不允许,因为他们是警察!如果没有坚实的意志,怎么遏恶扬善?
这时,罗一探背后响起一记清脆的机械卡位声。这种响动他很清楚!
徐国态开启了手枪的保险!
罗一探回过头,只见徐国态果然拿着自己的配枪对着他的脑袋!那只手血管膨胀,可见徐国态内心十分挣扎。
“一探,算我求你了!”他说到,“广西、广东相差甚远,我们的工作不会再有交集,你带着杜恒他们回去吧!这里发生的事就当不知道好吗?”
“如果我说不行,你是不是要杀了我?”罗一探不屑道,“再找一处树丛清理我的尸体?这就是你对老同学的礼待?你心里能无恙吗?”
“你别逼我……”
徐国态对准罗一探的印堂,勾住手枪扳机的食指蠕蠕而动,床上的白淼已经睡去,整个房间瞬息阒然。罗一探毫不示弱地看着枪孔,看着徐国态的眼睛,似乎偶尔能够听到他的食指环节活动的声音!
突然,一声枪响!
徐国态吓一跳,立刻收回手枪,枪体并不发热,他退掉弹匣,里面的子弹一颗不少!并没有走火的迹象!他惶恐地看向罗一探,后者还是挺直着身板站在那里。
“外面!”
罗一探跑了出去,徐国态马上紧跟其后。听声音,应该是关禁老妇女的地方!可是,这里除了他和徐国态有配枪外,谁还有资格持有枪支弹药?他立刻意识到事态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枪支管理法》为保障公共安全,明文规定非必要工作人员不得佩戴、自制、买卖枪械!
罗一探和徐国态快速跑过几条巷子,远远地便看见有两拨人相距两三米互相对峙!当他们再跑近来一看,发现老妇女此时慵坐在地上,她身上的铁索都被解掉了,杜恒和许诗涵扶着白方,他目露凶光,右臂、肱三头肌的位置流血鲜血。在他们对面,白垚举着一支枪械背靠许多寨民凶险毕露,他的嘴角破了一层皮,少量血液流到了下巴。
似乎白方跟他打了一架!
罗一探见机掏出配枪,对准白垚!他看见他手上的枪械是自制的,十分简陋,仅用几条细长的钢管就夯组了手枪的基本构架,尚且不知道所用的子弹是何物充当,但从刚才那声枪响可以判断,这把枪有一定的杀伤力!
“白垚!把枪放下!”罗一探遏制道。
“老大……”许苏苏见到罗一探马上跑到他身后说到。
“究竟怎么回事?”
“他开枪打了小白!”许苏苏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那个老妇是小白的母亲!”
罗一探惊愕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地上的老妇女和白方。开什么玩笑!这个一直生活在囚笼的老女人是白方的母亲?这就是这么多年来白方只字未提的母亲?白方居然忍心把她抛弃?
这个畜生!与白垚他们有何区别!
这时,白垚看到罗一探身后的徐国态,脑袋稍微转了一下,似乎愣住了,随后微微一笑:
“哟!徐队也在啊?”
杜恒随之看向徐国态。这样随便性的称呼,他们之间究竟什么关系?
“这个场面,您怎么看?”
白垚刁滑地继续说到,似乎这种局面完全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徐国态静静地站着,罗一探知道,不管刚才他的态度怎么样,他现在正重新思考立场!选择未知的财富还是弃暗投明?他一脚已在黑渊,退一步可以重获新生,进一步就万劫不复!这次的抉择对他十分关键!
突然,他举起手枪,一步上前抵住罗一探的后脑勺!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白垚却狂笑不止!罗一探紧紧闭着眼皮,心里痛苦万分,他对这个老同学的期望彻底一丝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