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的清晨,张百道一身黑衣的站在苍霖城最高的建筑上,目光望着遥遥苍穹,片刻后,他目光一转,手掌一翻,劲风呼啸间一个长长的灰色布包出现在了手中,然后往肩上一缚。
一阵清风忽然吹来,天气变得凉凉的,风吹起了张百道的黑色长发,使得他衣衫飘摇,这一刻的张百道,去除了后边背负着长长布包后还真有那么一丝谪仙的气质。发丝遮住乌瞳的瞬间,一股惊天杀意从张百道身上冲霄而起,浩然压迫感弥漫四方。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向着天隐峰急速而去。
战神,战天斗地之神。赵庆隆就是一尊战神。天隐峰上,受到重创的张百道的目光涣散躺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他呆呆的望着天空,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思考,他败了,他竟然败了,他携带着黑血战兵而来还是败了。他躺在那儿,赵庆隆没有理他,走到一旁拔出了插在山壁里的布满裂缝的黑血枪,在手中晃了晃后,扔到了山下,掀起了一阵呼啸的风声。
赵庆隆背对着张百道,漠漠的说到:“三日后我会入主苍霖城,准备好迎接本王吧,到时候,你便是我圣蝉国之相,权倾天下。”
三日后,浩浩荡荡的圣王铁骑犹如钢铁洪流的从关外而来,停在了苍霖城城下,城头上,张百道下令打开城门迎接圣王军队,已经升为了禁军总帅的余统领面色变化,刚开口说了一句话,他的身体便毫无征兆的爆裂开来。化为漫天血雨飘飞。
至此,赵国宣布覆灭,圣蝉国度强势崛起,屹立在大陆东部方位,而赵庆隆刚刚登基,便是开始了侵略的脚步,圣王所向,莫敢不服,圣骑所向,以一当千。短短数年时间,无数异邦地域沦陷,尽数圈于圣蝉领土。过程中,杀戮滔天,圣蝉不要降者,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当真是人命如草芥。像割麦子,一排儿砍去,人头落了一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上一尊罗汉降临,他称圣蝉国度杀孽太重,需让赵庆隆进入轮回洗练,赵庆隆看着这尊笑罗汉,不知心中为何传来一股锥心的疼痛,但他仍旧是笑了笑,一掌将那罗汉轰成了血沫儿,那笑罗汉没有反抗,甚至死前还笑了一下。
圣蝉国度的扩张脚步停止了,因为一个罗汉,因为一个佛者。赵庆隆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派人去佛教的发源地,即西天佛土去面见如来,向他一问,什么是佛?最好的人选就是张百道。
张百道出发了,向着西天而去,赵庆隆也出来了,向着鹤洲城去。他很久没回家了,自从建立圣蝉国度之后他就很少回家,家虽然是个美好的地方,可是他再也回不去天真无邪的时候了。他开始变的抵触,抵触家这个陌生而又温馨的地方。
庆隆酒馆变得破破烂烂的,写着招牌的灰色帆布颜色掉得越来越严重,他推开木门,灰尘袭来,他没有催动功力,任由它们扑在自己的衣袍上,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他从这股味道中嗅到了熟悉的感觉,他望着熟悉的桌子,熟悉的椅子,熟悉的柜台,还有那沾着油渍的灶台,他笑了,赵庆隆笑了,圣蝉国度的国君笑了,魔王笑了。赵庆隆的眼中有着水雾隐隐蒸腾着,他撸了撸袖子,拿起抹布向着以前那样去擦桌子凳子,他仿佛回到了童年,不在意自己是天下共主,他细腻小心的除着灰尘,嘴角带着开心的笑,忽然他的动作停了,嘴角的笑也蓦地一下止住,他刚才看见了爷爷,但是一会他又消失了。他将这满是尘埃的屋舍打扫的干干净净,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围绕在爷爷身边撒娇了,或许可以。。那积了许久的尘埃附在床上,桌上,凳上,他能将这些看得见的尘埃扫净除去,那些看不见的他又当如何,蒙蔽自己的心灵吗?他回头看了看灶台,父亲最后一次砍来的的柴还在那里,柴上没有灰尘,却是早已腐朽,一碰它,它就碎了。一切一切的改变都在那个出城迎接他母亲的下午,因为是一切的改变,也包括了那只该死的蝉!
出了酒馆,关了回忆。赵庆隆独身从青石路上向外走去,他负着手,一步步走着,身后梧桐树的知了正叫的热烈,丝毫不在意这越来越凉的寒秋。
乱了的轮回,失了本心的佛者,侵入的魔域,不屈不甘的嘶吼共同交织出崩乱的天道。
覆灭的国,乱世的王,光明城池的魔渊,神秘的令牌,一切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化魔的功,幻象的阴神缠绕了宿命。
黑血裂缝枪,魔泥乱域棍,这两样震了天方佛土。
结束的封神,被封的神,战死的神,这一切皆有定数,但天道一乱,这定数也就做不得数了。
当然,最后还不能忘了那倒霉的老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