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没有人接话，但他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有好事的人在人群里起哄，“警察想打人啊！”程以寒闻言猛地松开手，咬了咬牙还是把愤怒收敛起来。
费兰芝是个短发干练的女人，画着精致的淡妆，脸色红润，声音里带着几分如鱼得水的畅快，“几位警官，我认为我上次就已经交代清楚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她死了你倒是很开心。”
“生离死别本来就反复无常，最重要的是珍惜当下。”
“我们这次来是有几个问题想确定。”
蔡文秦插嘴道，“什么时候冰桶挑战变成糖水挑战了？”
费兰芝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奇怪，作秀不都是这样？想给大家留下心地善良的好形象，又不愿意真正吃苦挨冻。”
“看来你对郭思余很不满。我们已经确定了郭思余是被人谋杀，所以我需要听到实话，我要知道是谁有可能杀了她。”
“谋杀？她不是自己烧起来的吗？”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回答警方的问题。”
“那她的仇家可太多了，你以为你们看到的她和真实的她是一样的吗？电视报纸里她是温柔可人的黄鹂歌后，可是现实中呢，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她，大概会是神憎鬼厌吧。”
“她是个公主病很严重的人，在大学时我就有所领教。我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她就请了我当助手。我开始很感激，以为她是看在同窗情谊上照顾我，后来却发现她根本就是为了侮辱我。”她又笑了，不过笑容冷冷的。“凌晨三点让我起来给她送麦当劳的烤翅，平常动不动让我步行十条街去给她买咖啡，剩下的各种侮辱责骂我就不说了。不过，她并非针对我，她对每个人都那样坏。”
“所以，想要杀她的人太多了。”
“冰桶挑战是郭思余临时加上去的，你知不知道原因？”
“当时我还不知道，不过后来我就明白了。那是因为黄玄操的女朋友陈奕汐早上参加了这个活动，为了和情敌较劲呗。”
“郭思余和黄玄操是什么关系？”
“这个我说出来你可不能曝光，黄玄操是我的新Boss。”见我点点头，她才继续，“早前他们合作了一个广告，之后郭思余就一直缠着黄玄操。后来黄玄操坦白和那个网红的恋情，郭思余还是没放弃，严格来讲，她算得上是个小三吧。”
蒋堉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干瘦矮小，身上散发的气场阴沉沉的。他是公司里的金牌经纪人，从业已经有十多年了。
“她？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一手把她捧上高位如今竟然想把我换掉？死了也好，免得让人伤心！”
“我为什么会去后台加油？我也希望她能看看往日的情分改变主意。杀人？我才不会杀人，既然她还没做出最终的决定，我还是有机会。”
黄玄操高大俊朗，星味十足，气质很沉稳。他的行程被排的满满的，留给我们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你和郭思余有过情感纠葛，加上案发前曾经接触过死者，嫌疑很大。”
他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墨镜，“我干嘛要杀人，我可不想断送自己的前途。而且，我们并没有情感纠葛，你说话要小心一点，是她单方面缠着我。”
“至于会成为她演唱会的嘉宾完全是公司安排。”
“我什么都不知道。”
Billy和jerry阴阴柔柔，穿着一样的花花短袖衬衫，十分忐忑不安。
“Alice平常不习惯老是换人，又很看重我们，所以把我们提拔成御用的。我们其实是很感激她的。”
“Alice脾气是不太好，平常也老是骂我们，其实和她合作过的人都不是很喜欢她。公司早前力捧她，要不是她的性格，早红透全国了。”
“那天的可疑人员？我们没注意，不过Alice要求用糖块来代替冰块，她的要求提的又快又急，当时的工作人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茜兰是个柔媚的长发姑娘，身材动人，曲线优美。气质淡雅如兰倒是和名字挺相符。她和郭思余曾经一起参加南山公司举办的新人选拔大赛，两人的条件不相上下，只是决赛那天李茜兰意外缺席，郭思余才轻松抱走了冠军的奖杯。不过因为她深厚的舞蹈功底，公司还是签下了她，不过两人之后的命运倒是大不相同了。
“我和她接触不多啊，不过她是个挺要求完美的人。”
“当年我们确实一起参赛，但关系很一般。我为什么不参加决赛？这是私人问题吧，我拒绝回答。”
“我那天只注意我们舞蹈的走位和排练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和我没关系。”
案子依旧没有明朗化，肖北辰倒是有收获，他拿到了郭思余化妆室外走廊上的监控录像。这录像本来是为了监控疯狂粉丝有没有偷东西的，现在倒派上了用场。录像里显示九点左右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右手提着水桶，左手拿着塑料袋进入了房间，不到两分钟他就出来了。这个房间只有这一扇门，此后再也没有人进去过。快十点的时候，蓝色工作服又进去，这次他提着水桶出来了，可能比较赶时间，他连门也没关。二十分钟后大概是郭思余起火的时间，后台一片混乱，走廊上挤满了人。
“这个男人是谁？”
程以寒闭上眼，我知道他记忆了一大堆现场资料，正在使用他的超忆症能力。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睁开眼，“孔洪亮，福星公司的职员。”
福星公司是专门承办演唱会和大型表演节目的，他们负责场地选择和现场布置，公司的职员还有大部分会充当现场的工作人员。而孔洪亮走过后台时不巧的就被郭思余叫住，让他准备糖块和水桶。
三十多岁的斯文汉子苦着脸，“水桶倒是好准备，时间那么紧，糖块我可没办法。幸好我有个表弟是开手工糖果店的，做了几大块糖给我救急。怕别人知道自己作假，郭思余特地交代我先放到她的私人房间里，然后让我在快开始时，才把糖放到水里，当着全国观众给她浇下去。我没有杀人啊！我当时也吓坏了，才随着混乱的人群溜了。”
“你当时发现水和糖块有什么异常吗？你走到舞台上这段时间有别的人靠近你吗？”
“我没怎么注意，不过我进去的时候，水桶是被盖上的。我以为是郭思余弄得，把糖倒进去以后就依旧盖着水桶提上舞台了。一路上没有人靠近我。”
怪不得重案组没有孔洪亮的口供，原来他们是没找到这个人。我派程以寒去验证，发现他确实没有说谎，而且他并不存在杀人动机，那到底是谁杀了郭思余？水中的白磷到底是谁放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