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夕张开眼睛,她是面向墙壁躺着的,看墙壁上的影子就知道黎渺在做什么。
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心里冷笑,贪婪是人性的本质,无论是哪个朝代哪个地方。
忽然,黎渺站起来,“不行,阿爸说做人要有良心,我不能这样。”
戒指跟烫手山芋的下场一样,被抛弃了。
黎渺不知道,就因为她有良知,舍得放手,在不久之后,造福了这一方的民众。
冷夕端起木碗,盛在里面的是鸡蛋芋头粉糊。
舀起吃了几口,黏粘的难以咽下。其实她更想吃流质的东西,特别是白粥。
翌日中午,黎铁头的大门外嘈杂一片。
嘎吱的开门声,随后响起黎渺跟一个老妇女的哭喊声。
冷夕眉头微蹙,艰难地起来,将戒指戴上,撑着墙循着声音走过去。
黎宇躺在床上,脸色发黑,四肢不时痉挛抽搐,气若游丝。
小腿上的伤口又红又肿,伤口边的皮肤是紫黑色。
旁边围着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脸色惨淡,眼带哀伤。
“阿宇,我的乖孙子,那条万恶的毒蛇为何要咬上你呜呜......”
一个头发全白的阿婆坐在地下捶胸哭叫着,且哭且诉,如同唱歌一般,音调时起时伏。
黎渺趴在床上哭得稀里哇啦,黎铁头眼睛赤红,面目呆滞。
旁边一个老头子推了一下他,道:“阿头,莫担心,大夫就来了。”
继而走到蹲着不吭声的黎铁头父亲身边,拍拍他的肩头,默默蹲在一旁。
冷夕在院子里找到一根木棍当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黎渺的身边。
拉扯着她的袖子,直到她转过身来。
黎渺脸上糊满泪水、鼻涕,哭得真丑谁说美人流泪也好看的
冷夕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发现一排牙痕中有两个对称的比旁边的牙痕较大较深的口,心下顿时了然。
眼看黎宇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冷夕一把拽开黎渺,俯身下去,手上的戒指往他伤口旁一刺。
黎渺一把扯住她,眼神很凶,失去理智地大吼:“你这个扫把星,你来做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家用赔十两银子吗如果不是抓山鸡给你补身,阿哥会一早去打猎被毒蛇咬了吗你给我滚”
跟着大力一推,将冷夕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嗯”,冷夕闷哼一声,痛得呲牙咧嘴,额头冒出冷汗。
哭唱着的黎祖母爬起来,狠狠地冲过来,嘴里嚷着:“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将正要爬起来的冷夕撞得撕心裂肺的痛,她干脆坐着不起来。
黎铁头冲过来拦住自己母亲,他哽咽着,泣不成声。
“我能救他。”
沙哑清冷的话语落下,嘈杂的氛围马上变成诡异的寂静
“人命关天,刻不容缓。阿伯,我要十来条水蛭,马上要。”
黎铁头闻言马上着人去抓水蛭。
“另外,我要以下药草,鲜半边莲、鲜乌桕嫩芽,一点红,百花蛇舌草,大蓟......一定要快”
眼前的少女拄着一根木棍,脸部浮肿,脸上好几道狰狞的伤痕,样子非常狼狈。
即使如此,她依然忍着痛将腰板挺直,气定神闲,眼神清澈淡然。
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那份由内而发的自信很让人折服。
众人在发呆的状态下被遣散出去,里面只剩下冷夕跟黎铁头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