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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各自的正义(1/2)

    格里斯曾经想过去做一个正义的伙伴。

    后来发觉这实在是太虚伪太麻烦于是放弃了。

    因为正义的伙伴要打击邪恶,而那么多邪恶要打击到哪辈子?

    而且,小怪兽临死前的哀嚎也是挺悲伤。

    再说,自己这种连过去都不记得人,就算成为了正义的伙伴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说,还是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比较好。

    格里斯曾经无聊的用手指数过如果突然失去会感到很悲伤的人。

    师傅阿芙是第一,卡坤是第二个的话,那么阿尔伯特就是最后一个了。

    于是曲起了三根指头的格里斯感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悲伤。

    那是无法找到自己价值的悲伤。

    仿佛是一片尘埃一般。

    所以,只做少数人,或者自己的正义就好了。因为自己的世界满满的都是正义,这样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当然最近或许加上了另外一个人。

    她巧笑倩兮,她精灵鬼怪,她温柔腹黑......等到注视她太久的格里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第四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四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之所以唱起哪首《夏雪》,是因为格里斯早就知道两人其实是不能在一起的。因为普通的魔族和人类世界王国的公主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际。

    公主都是属于王子的,就连从大魔王哪里拯救了公主的勇者和骑士,最终都会败在架构了这个世界最虚伪又最华丽的社会的权利之下,何况是自己?

    最美丽的人,就应该配最华美的王冠,穿最美的衣服,吃最精致的美食,看最美的话剧,而后最美的谢幕。

    却不是跟着自己住在赫顿玛尔那不大的后街里。

    但格里斯曾经想过,如果是素喃那群家伙过来抢夺奥萝拉,强迫奥萝拉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的话,大不了就叫上自己的所有的朋友,从天界拖着抱着跪着求师傅过来,然后自己带着自己的自豪冲进虚祖把她抢出来,带她再走一遍天帷巨兽,去看炼狱里的风景是否还一如既往,树精繁殖地的罗丁第三条腿是不是长好了,去看看没去过的极昼之地,甚至去看一看自己为神殿外围那两只魔物竖的冰枪是否已经融化到踪迹全无.....

    哪怕只是看一看,让自己在她的世界里的留下更多的印记,让她在未来某天厌倦了这世界上最华美的事物时,能想到曾经如此平凡的自己。

    格里斯想过许多许多的结局,甚至包括自己独闯素喃然后力竭而死,却始终没想到,最后究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她张开双臂,为了另外一个人阻挡自己。

    于是格里斯愕然。

    即使是魔力反噬,如果是格里斯认真起来的话,躲开那只降临的金雷虎也不是问题。

    但是格里斯看到奥萝拉决绝的模样的时候,就仿佛心脏被莫名的力量挖空了一般。

    格里斯只能感觉好冷,好冷,于是他放弃了抵抗,任由金雷虎吞噬了自己。

    我不是你的正义,这悲伤竟像冰一样晶莹剔透。

    那一瞬,格里斯似乎明白了奥萝拉一直没有说出的那些话。

    格里斯没有把自己想说的回答说出去,只是用行动来证明:

    说得好,我选择死亡。

    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界定好了自己的身份。日复一日的道场生涯,让通过书本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她明白,自己将来会成为一柄绝世的利剑,或者一柄最强的刀鞘。为虚祖而生,为虚祖而死,这是王族的命运。没有其他的缘由,只是因为她是虚祖的第二王女,即使只是没有出现在族谱上的私生子。

    但在执行任务,或者说离家出走的这几天里,奥萝拉感到十分的满足,或者说开心。

    因为她看到了好多好多从未见过的风景。

    看上去恍若奇迹一般。

    从未见过广阔的世界的她,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她开始认识世界,她看过赫顿玛尔拥挤的人流,看过酒馆里最普通的地痞是怎样逞凶斗狠的,她在西海岸见过传说中的天空之城的剪影,见过好多大人物一生都没见过的暗精灵传说中的飞行器摩伽陀,见过神奇的天帷巨兽和巨兽背上这片奇幻的大地以及这片大地上生活的形形色色的生物,甚至见过魔界曾经的主宰,号称海洋之王的罗特斯。

    还有那天濒死又奇迹般生还所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将这些告诉格里斯,告诉任何人,只是将这些埋藏在了自己的心间。

    因为不与任何人分享,那这件事情就是只属于自己的了。

    因为自己的生命都不仅仅属于自己,所以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是那么的珍贵。

    奥萝拉知道带领自己见证这一切的少年总会脸红的偷偷看着自己一眼,他总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然而自己掩饰自己不知道也掩饰的很好。

    因为她自己知道,从书本里得知的这种感情,是注定没有结果的。即使这个带领自己领略了从未见过的世界的少年对于自己来说也是那么的重要。

    所以奥萝拉不喜欢夏雪这首歌,因为听起来太悲伤了。

    无法扭转的命运,总是想让人唱一首悲壮的歌曲。就像某些戎马一生的将领在死神降临的那一瞬,吟出的决死之诗一样。

    但是悲伤时唱着一首悲伤的歌,只会让人更悲伤。

    这悲伤就像冰一样晶莹剔透,因为我无法成为你的正义。

    我只是希望你能忘记我,然后安安静静的活下去,单纯而又平静如你,不适合那血与黑暗染成的风景。

    但我却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结局。

    于是此刻的奥萝拉半蹲着,痛哭失声。

    连从后面走上来的一记手刀将之击晕的熊猫都没有觉察到。

    熊猫感到有些......乏力.....

    是的,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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