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娘朦胧间觉着有些聒噪,忽而又觉着耳垂发痒
宁府南苑
“既丞相不在府中,烦请管家带路,本王想见见宁小姐”出声之人正是甄逸面庞温润如玉,气质翩然出尘;眉如远山,清朗尔雅,目如寒星,冷峻迫人;声音清澈悦耳,嘴角弧度上扬;身形单薄,肤色白皙,端坐于紫檀木轮椅之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翁晋才点头哈腰领着甄逸前往纤盈轩,路遇神色匆匆、发髻散乱的若月。
“管家管家快去纤盈轩救小姐,晋王他他妄图轻薄小姐命人守在纤盈轩门口,任何人不得入内”若月一路奔走,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求救。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翁晋才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琢磨着必定是那母女俩捣鬼,若大小姐真的出了差错,老爷怎会轻饶
若月见翁晋才六神无主,方才注意到翁晋才身后甄逸,但见甄逸面色低沉、薄唇紧抿,周身寒气逼人。
“管家,再不快些,只怕本王的王妃”甄逸抬头,含笑提醒,可眸中掩藏不住的杀意却叫翁晋才不敢直视,只得快步行进。
甄逸眸光如冷箭般扫向随行侍从,下一刻,甄逸端坐的木椅便被两人架起,飞速奔走。
纤盈轩
“你是谁怎敢轻薄与我”妩娘扯过软被形成二人之间的屏障,怒目圆睁,眸中血丝清晰可见。
“你又是谁怎地不是倾城那贱人竟敢戏弄本王”甄琮看清妩娘面容,怒不可遏。
“你色胆横生光天化日竟强闯丞相府轻薄良家妇女任凭你身份高贵也遭世人唾弃呸”妩娘悲愤至极,啐了甄琮满面。
甄琮擦净脸上污秽,面目狰狞冷笑道:
“呵呵本王瞧你姿色不错,你便从了本王罢免得本王白跑一遭”甄琮说着,便欺身用强。
“砰”一声巨响惊得甄琮停了动作,细看之下,才看清原是自己随从硬生生被抛进屋中,砸穿了门框。
“无用的东西”甄琮气得大喝。
“八哥今日唱得是哪出”甄逸手推轮椅,映入甄琮眼帘。
“九弟”甄琮心虚气短,手心冒汗,又道:
“九弟何时回京的怎地不只会哥哥一声”
甄逸不语,面色冷然望向榻上,但见榻上女子相貌妩媚,衣容不整,眸中惊魂未消。
“大姐大姐是妹妹来迟了竟让妹妹清白之身受辱”声已到,人未见,但见宁怀柔一身华服,泪卷珠帘,急匆匆冲进屋中,扑于地上哭喊。
“二小姐您可有看清那是四姨娘不是小姐”若月一直未出声,直到看清榻上之人,又逢宁怀柔故意颠倒是非,方才上前辩解。
宁怀柔闻声抬眸看向榻上,果真是妩娘一时愣神。
甄逸看戏一般冷眼旁观,惊闻榻上之人不是清澄,面上阴晴不定。
“晋王爷你可知你轻薄之人是我府中姨娘”若月咄咄逼人怒视甄琮,继而走近床榻,帮妩娘整理好衣衫。
甄琮闻声雷击般惊愕不语,瞠目结舌再次端详妩娘。
“八哥,你当真糊涂此事若叫父王知晓”
“这里怎地如此热闹”甄逸话未说完,便被采花归来的清澄抢了先。
“小姐您去哪了”
甄逸闻声,方才确定眼前之人才是宁清澄倾国倾城的宁清澄,这一看,心下低叹灼灼桃花十里,竟不及你一分
“妩姨娘乏了,我便让她歇在此处,因怕扰她安寝,我便去帮牧童爷爷打理花草了妩儿,怎地如此狼狈”清澄瞧见妩娘不对劲,忙走近床榻细看。
“小姐,方才我以为屋中就寝之人是你,就在门外候着,谁料晋王爷找上门了点名道姓要找你,我说你在歇息,他便硬闯,我只身阻挠,奈何他着人将我赶出纤盈轩,并下令何人都不可入内姨娘为何这般只因遭晋王爷轻薄若不是阴差阳错,今日受辱的便是”若月激愤难当,丝毫不惧甄琮,将事件缘由一一道来。
“放肆你竟敢随意污蔑本王”
“是否污蔑,这屋中任意一人都可作证王爷难道还要空口无凭的辩白”
“来人,将这丫头给本王拉”
“啪”甄琮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有些找不着北,待看清出手之人,甄琮怒骂的话语硬是被清澄盛气凌人的目光打压下去。
甄逸目不交睫,欣赏着即便怒不可遏,亦美得惊心动魄的清澄,笑容玩味。
“甄琮你给我记住不管你受何人挑唆色胆包天做出今日此举,我宁清澄即便进了阎王殿也要寻一个公道来日你我形同水火将你千刀万剐亦不足以泄恨滚”清澄面色煞白,眸中隐有杀意,高声怒喝,抑扬顿挫间惊呆在场众人。
甄琮被清澄一番宣誓恐吓至畏缩闪躲,脊背冒汗,闻得“滚”字,即刻仓皇而逃。
“啪啪啪”鼓掌之人正是甄逸,眸色深沉又道:
“宁小姐好气魄”
清澄抬眸寻出声之人,却见一姿容清雅、笑容玩味之男子安坐于木椅上端详自己。
“九皇子”
“宁小姐当真聪颖”
宁怀柔正欲趁清澄未曾留意到自己悄无声息走掉,却叫清澄逮个正着清澄伸展双臂拦住宁怀柔去路道:
“二妹何时来的又为何不招呼一声便走”清澄瞧见宁怀柔,便知晓今日之事同她脱不了干系清澄心地纯良,难以置信宁怀柔好歹是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小姐,竟不择手段至此思想肮脏、行事龌龊
“妹妹听闻姐姐恐有不测,故而赶至此地,眼下姐姐安然无恙,妹妹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了”宁怀柔皮笑肉不笑巧言应对,因清澄怒火中烧,目如剑峰,终究不敢与之对视。
“呵呵宁怀柔,这话你自己信吗”清澄冷笑呛声,宁怀柔闻言面色赤红,未曾言语。
“宁怀柔,我不想耐着性子陪你作戏今日我宁清澄把话撂这儿你一女儿家不顾礼义廉耻,串通、唆使晋王意欲污我清白反而连累妩娘”
“我”宁怀柔出声辩白,却被清澄高声喝止回去。
“你休要狡辩当真以为我耳聋眼瞎此事我不会息事宁人人在做、天在看若我寻到证据,即刻会向爹爹讨要公道若我寻不到证据,你宁怀柔便等着遭世人唾弃”清澄手指上苍,眸色清冷至极。
“你胆敢”宁怀柔此刻已面红耳赤,又羞又气。
“我有什么不敢你卑鄙小人一个,难道指望我以君子之道待你往后但凡你做的出我便胜过你千倍、万倍好自为之吧蠢货”
宁怀柔长至二八年华,何时遭过此番羞辱,恼羞成怒下,未经思量便端起门侧书桌安放的砚台奋力朝清澄砸去,清澄不闪不避,任凭石砚砸于膝上也未曾皱眉,墨汁染脏衣衫亦未曾垂眸去看。
“小姐”
“哼”宁怀柔得逞下藐视清澄冷哼。
甄逸见此,双眉微蹙,打量清澄被砸之处,继而抬头侧目看向宁怀柔,眸色讳莫如深。
清澄咬牙忍着疼,拖着已然受伤的右腿,行至房中搁置盆景之处,那盆景足有半人高,清澄作势抱起盆景,唬得宁怀柔大呼:
“疯子”慌不择路出了纤盈轩,途中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