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来的没受伤的马匹还剩下七匹,赶路的时候换乘倒也不错。
垂杨还是有些痴痴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将战场打扫干净,只剩下飞溅开来的血液洒在这片不知道凝结了多少血色的沙地上,嘴微微张着,双手不住的颤抖,眼中更是充满了异样的目光。
“林叔,四周情况如何?”
温九靠在垂杨旁边,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几乎都被她承担着,握紧的手即是安慰还是鼓励,在这个时候,不做出努力等于放弃生存的机会。
“还好,据说王帐已经被攻破了,伯尧带着一队人马突围出去了。朝颗部落的族长轴陷接管了烧毁的王帐和伯尧的侍妾们,正在派人追杀伯尧。”
温九强撑着平静的脸色有一丝波动,“伯尧跑了?只带了一队骑兵?”
在她的印象中,伯尧几乎就是不败的神话,虽然近乎是她一手策划的败局,但此时的温九还是感到有些不敢相信。
这两年漠北并不太平,作为枕边人,她更是再清楚不过伯尧是怎样指挥若定的打败数倍于己的敌人,谈笑间便可平定一场场叛乱。
何况这次的叛乱,他明明是提前得到了一些消息,总应该有所准备的吧。
她回想了一下大战前夕伯尧与她为数不多的会面,只有一次他的情绪有些失控被她看出来了。
就像伯尧并不知道她的大妃曾经是温家的少主一样,温九也不怎么了解他的过去,顶多是根据对方现今的表现来推测他可能的行动而已。
不过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伯尧是死是活,只关乎今后大周与漠北的战局,于她本人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林深也是看着温九长大的,见她如何不免有些叹息与担忧。跟奎叔偏向理想的愿望不同,他更多的考虑到了这几年温九的变化,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纯粹的九郎了。
当一个女子嫁人之后,不管本身愿不愿意,她的丈夫总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更何况她还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
奎叔瞧瞧示意林深要更加小心的照顾着温九的时候,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就想去提前找到那个叫伯尧的龟孙,割下他的头颅来祭奠在温家祖先灵前。
一时冲动很快被压制,当年的事情林深也不愿去深想了。
“我现在只是听说罢了,具体怎样还尚不知晓,那过路的客商几乎要把骡子累死,我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让他们停下来跟我说话。”
林深拍拍身上混合着血液的尘土,又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说道。
垂杨也小心的扶着温九坐下,心中紧张感莫名也消减了很多,万事有主子呢,自己现在不能拖后腿,再说了,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想着想着,眼中愈发坚定。
“主子,又不舒服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探过去轻轻的按揉了几下她的小腹。
温九没有料到动武的后果会是这样,实在受不住从未体会过的疼痛,正无力的靠在垂杨身上。
她疼得说不出话来,她自然能感受到垂杨的变化,但心里还惦记着被囚禁着的折柳苏华,更有之那兵戈不止的归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