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探亲,狱霸将口信告诉了自己的兄弟。
意料之中,
防空洞翻个底朝天,除了几坨风干的屎,屁都没一个。
狱霸气的火焰三丈,一个个狗腿子狰狞咧嘴,老肖吓得当场翻了过去。
“呸!”
狱霸恶心的唾了口唾沫,
不再理老肖,
他心里清楚,老不死的一把年纪,判个20年,
早晚死在牢里。
每日每夜,
老肖都在后悔,
可又不服气,
自己替人背黑锅,
他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
我在这被人当牛做马蹲号子,
凭什么?!
他开始思考,回忆,
细细咀嚼每一个细节。
突然想到有一次老马质问他,是不是和牛犇一起作案?
这牛犇为什么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难道——
他一直在装?
细思极恐,老肖背后渗出冷汗,蛰的伤口生疼。
他盼来了探亲的大儿子,肖军。
十九岁,身材瘦小,和老子一样,像个猴儿,眼睛滴溜溜的转,看上去非常聪明。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爸,钱藏哪了!我绝不给别人说!”
老肖气的差点一口血翻过去:“混账!!老子没拿钱!”
“爸,在不装,我会替你保管好。”
连儿子都不相信自己。
他感到悲哀,缓了好一阵,一五一十把经过告诉肖军,包括自己撒谎为了不挨打。
肖军看着瘦骨如柴的老爹,伤痕累累,
难过的抹着眼泪。
时间到了,老肖临走前交代他:牛犇有重大嫌疑!
肖军很机灵,
遗传了老爹的狡猾和小聪明。
他工作的地方离枫林晚不远,打小在家属院住,自然认得牛犇。
偶尔在路上见面也不打招呼,
牛犇打过他,在他很小的时候,
偷了一个玻璃缸想养金鱼,
被牛犇一巴掌差点打聋,
耿耿于怀。
他回来后连着观察牛犇好些日子。
这货竟然有钱去酒楼?
还很频繁?
当即产生疑心。
暗中窥视,直到那天在巷道看到马车走远。
他笑了。
夜里,他躺在床上琢磨。
牛犇包养女人,这钱肯定是他拿的,
可他会放哪呢?
他翻来覆去的琢磨,
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太平间!
对啊!这里平时没人进,也没人敢进,
况且只有他有钥匙,简直是量身定做的藏宝地。
不行,我的去瞅瞅!
天黑了,
月亮映出瘦小的身影,
这注定是个暗流涌动的夜晚。
他摸到牛犇的四合院,一直蹲到后半夜,确定他在里屋睡了。
揉了揉酸麻的腿,朝医院走去。
他对地形很熟,机敏地翻到标本室的后窗前,
吐出一根铁丝,熟练的打开窗户钻了进去。
屋子阴森森,透着寒气。
刺鼻的药味掺着浓郁的腐臭扑面而来。
自从有了夫人,牛犇很少打扫太平间。
肖军揪起衣服捂着鼻子,眼泪都快呛出来了。
环视一周,
琳琅满目的尸体标本渗透着恐怖的气息。
他战战兢兢地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缝。
突然,注意到墙角摆了两个人头?
他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正要转身,他愣住了。
明明架子上有位置,为什么要放在那里?
难道有东西?
恐惧和欲望在激烈的挣扎着。
最后还是决定看一眼,一眼就好。
两颗人头发白,发胀,活生生。
每一步都心惊胆战。
仿佛下一秒,
他们会睁开眼,冲他笑。
身后渗出一股冷汗,
颤抖的手放在那玻璃钢上。
“你在摸我么?”
突然!
耳朵好像听到一句警告,他触电般缩回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下意识后退两步,发现玻璃钢并没有任何动静,
太紧张了么?
这鬼地方!
他缓了半天又重新爬起来,
正要走,突然发现玻璃钢要比地面高几公分?
怎么回事?
他咬了咬牙,闭着眼,慢慢地走了过去。
这一次,没有声音。
小心翼翼移开,一块石板?
他开始兴奋,会是什么东西藏在下面?
用力一推。
天呐!!
顾不得手上的灰,一把捂住了嘴,
一个黑色的铁皮箱!
他的心狂跳,肾上腺素激烈抨击着荷尔蒙,
整张脸通红无比,
他仿佛已经猜到里面的东西,
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打开……
“哎呦!”
当碰锁扣的时候,箱子上突然爬来一个黑黢黢,毛茸茸的东西?
在胳膊上咬了一口。
两颗鲜红的压印。
妈的,啥玩意?
他疼的甩甩手,掀开盖子,
“吱——”
大脑瞬间短路!
他的心在四分之一秒内被扩大,几乎要撑破胸腔的肋骨!
天哪!!
眼前的画面让他足以带到天堂去炫耀!
钱!
成堆的钱啊!
他什么都明白了,牛犇这畜生,栽赃陷害父亲!
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太谨慎,留下了尾巴。
肖军表情慢慢阴冷,
他要报警,要还父亲一个清白!
他想到喊冤入狱的老父亲就心如刀割。
想来想去,
他决定先把这天大的喜事告诉父亲。
第二天一大早,借了辆自行车,骑了一个小时来到监狱。
自从上次交代完,老肖成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儿子。
他一看肖军的表情就知道有好事儿!
他尽量平复着激动的心,却好几次被喜悦冲昏了头,
声音渐渐变大,
知道最后他讲到发现钱,连老肖都高兴的猛猛的朝桌子拍了一巴掌。
缓过神来,老肖气的牙痒痒。
狗日的牛犇玩女人,租房子,当皇帝。
老子在这受死受累!
当听到儿子要报警时,立马打断:“不行!”
他眼珠子一转,凑到玻璃前,几乎只能一个人听到的声音,悄悄安排着。
他觉得自己吃了太多苦,受尽了折磨。
不能这么便宜牛犇!
他快速的想了一个计划:“儿子,你傻啊!那可是十八万!我们几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
他想到自己捡的那300块钱,想到黑夜中那个矮墩墩的身影,
妈的!
这畜生蓄谋已久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发誓要以牙还牙!
他精心的安排,
首先,要用同样的方法,陷害牛犇,接着让儿子拿钱走人,
最后,真相大白,自己无罪释放!
可谓——一箭三雕!
太平间。
阎玩弄的看着手里的蜘蛛:“三哥,有必要这样么?”
三哥没说话,接过蜘蛛,放进口袋:“只能牺牲他了。”
阎点点头:“我已经用了一次。”
三哥微微一震。
“在他父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