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尔的脸莫名红红的，在走到公寓上楼前停了停脚步，问：“你和那个女孩子的事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罗亚也问她，借着先踩上了一个台阶的优势居高临下。
“你下来...”蓓尔扯了扯他的袖子，把罗亚的身高重新调整到了和自己持平的地步，这才咬着嘴唇说：“好奇而已。你之前昏过去的时候一直在骂人，骂得可难听了。”
罗亚沉默了一下，不是真的不能说，而是不怎么想说。
但蓓尔却在不动声色间迈出了一条横在台阶上的腿，嘴上没明说，实际上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非知道不可。
“那你听了可别笑话我。”罗亚叹气，看着那条从白衬衣下的修长玉腿，一边想象着如果蓓尔穿上裙子会怎么怎么好看，一边就皱着眉头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然，他还是隐瞒了金书的秘密，并且将李尔和李立这两个人也完全从故事中抹去，删除了一些黑暗血腥的戏份。
他原以为蓓尔听了应该会多少露出些别的什么表情，可是女孩儿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等到罗亚说完后，才拉着他的袖口扯了扯，催促道：“走吧，肚子饿了。你家里应该有吃的吧？”
“...你没什么想评价的？”
“有啊。”
“比如呢？”
“比如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比如你下次再说和我没关系，我会揍你。”蓓尔扬了扬下巴，显然是指主日学院里罗亚说过的那句话，一直惦记到了现在。
罗亚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着蓓尔挂在腰上的熊娃娃钥匙坠，看着那被烧焦了一只耳朵的部分，回想当初为了她模模糊糊的一句话差点连命都不要，最后也只是摇头叹了口气，说：“不亏。”
“你说什么？”
“没什么，回家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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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雅是个女人，但也是个粗人。
在罗亚完全懂事长大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家里的一日三餐永远都是炸鸡啤酒，谭雅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家务，那是常识。一天到晚只要没带着点伤疤回来就算是万幸。
罗亚懂事的比较早，成熟得比较晚，在这十年的跨度里，钱是谭雅在挣，操心家计的却全是他。
所以当蓓尔跟着罗亚去了一趟附近的市集，看着他为了一块两毛五还是一块两毛四跟人争执了半天的样子，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客厅里的电视机和收音机在来回滚动播放，说的都是末白城内外发生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关于几天前黑森林异兽的侵袭和调查兵团的大规模伤亡却是只字不提。
谭雅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沙发的角落，蓓尔缩进了沙发的另一侧，两个人闻着从厨房里散发出来的香气，都有些心不在焉。
“那个...谭雅姐，我要不要去帮帮忙？”蓓尔乖乖巧巧的样子像极了头一遭来男朋友家做客，并且试图表现出自己善解人意一面的热恋女孩。
“不用啦，交给他就行了。”谭雅说着，动了动身子，她的小脚不方便，可身体其他部位倒是不碍事，穿着热辣的黑色背心，下身也只是堪堪能够包住了臀部的宽松平角裤头，光着一双修长结实的大白腿，丝毫不顾忌什么。
蓓尔的目光也跟着被吸引，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看着谭雅，滑过那双腿的时候扬了扬眉，落在陷入沙发中的腰臀线条时候稍稍迷惑，然后当她看到谭雅胸前的轮廓和深邃的白皙沟壑时，细巧好看的两条眉毛就皱起来了。
“别看了，你还小，以后会长大的。”谭雅瞥了一眼蓓尔，嘴角带笑的打了个酒嗝。
“没...没有。”被抓了个正着的蓓尔紧张了一下，缩了缩肩膀，急急忙忙的扯开了话题，支支吾吾道：“我就是觉得...养小孩应该挺难得，谭雅姐你把罗亚从五岁带到了这么大，付出了这么多，真的很辛苦。”
“还好吧。”
谭雅打了个酒嗝，把空空如也的啤酒罐丢出了一个弧线，精准无比的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我以前养过一条狗，是从垃圾堆里找到的。当我发现它的时候，这条狗因为被丢弃了很多很多次，连心都已经坏了。根本不相信人，凶残暴烈，跟谁都过不去。所以啊...要么别喜欢，喜欢了就不能随随便便抛弃，否则是会有报应的。”
蓓尔的小脸有些发白，试探性的多问了一句：“那...那条狗呢？”
“都十年过去了，早就死了。”
谭雅说着，目光落在了罗亚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上，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道：“好了，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