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遥低着头,哦了一声。
“姓名?年龄?居住地?”
“姚小英,十九岁,家住大杨树镇杨柳村。”
“随身有没有带什么证件?能证明你的身份的,注诸如工作证。”
“我还没参加工作。”
“什么原因到县城来卖花?”
唐遥迟疑了一下,心道,这个时候单纯说是为了赚钱,恐怕难逃罪责。万一再事情再让村里人知道,说三道四就罢了,最怕会影响卖货的生意。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警察同志,我也是没办法,才想出来这个主意。我今年从镇上的高中毕业,参加了高考,还在等录取通知书。可是我家里人嫌弃我是女孩儿,不想再花钱供我上学,还想逼着我嫁给邻村的瘸子。上大学一直是我的梦想,所以我当着媒婆的面把婚事搅黄了。我爹娘见拿不到彩礼,就逼着我给家里交钱,必须交够一百块钱才算数。我既要赞大学的学费,还要凑齐这一百元,不得已,我才进县里来卖花的。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还没摸清楚门路,就被你们抓了。”唐遥越说,头低的越厉害,还抽搐几下,可怜兮兮的继续说:“都怪我们村子太闭塞,没能及时了解县政府最新的规章制度,你放心,我日后一定认真研读相关政策。”
“你说的都是实情?”
“我发誓,绝对属实,每一句假话。”
警察的口气明显松了下来,把唐遥的叙述记在稿纸上,阅读一遍无误后,站起身说:“你这个小姑娘,看着挺聪明,净办些糊涂事儿。顶风作案不说,还摆在县政府门前,生怕没人接发你是不是。”
“警察同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十分懊悔我今天的所作所为。读书的时候,我只顾着学习课本上的知识,对新出台的许多政策没有深刻透彻的学习。都是我的错。”不论如何,疯狂道歉总是没错的。唐遥一脸肠子都悔青了的表情,从里到外检讨了一遍自己。
“行了,你不用说了。事实究竟是怎么样,我还要去核实一下。”
唐遥心里一紧,问:“同志,您可千万不能找我爹娘,他们要知道我能赚钱,说不定连大学都不让我去了。”
“你放心,我先不联系你父母。你在镇中学的班主任叫什么名字,我找他核实清楚情况。”
唐遥在姚小英的周记里读过,立马回答:“姓陈,陈建强老师。”
警察点点头,拿着记录板出去了。
他一走,唐遥绷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一些。今天从出发到卖花,都还挺顺利的,哪知道会遇到这种倒霉事。
看着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唐遥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说的,虽然有所夸大,可都是事实,并没有任何与事实不符的信息。就是不知道姚小英的这个班主任,会怎么回答。如果他能照实说,到是没什么,毕竟原主姚小英确实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万一他怕丢人,不配合调查,今天这事儿可真就悬了。
她越想,越觉得整个审讯室的氛围阴森森的。白天没开灯,只从铁窗外照射进来一缕阳光。唐遥不禁害怕起来,要是真被关进去,到时候连个来救她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