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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只解沙场为国死 何须马革裹尸还(2/2)

    听到这句回答,蓝镇脸上才露出了些许松弛:“你也这么认为?”

    “殿下,近期我军哨骑加强了对巫戎族军队的侦查,玉玄关正面的各处敌军堡垒都在侦查范围之内。就在昨天,我狼骑兵还对其进行了纵深侦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巫戎族以步兵为主,如此大规模的集结、调动,事前不可能一点迹象都没有。”

    “报!”又一个士兵闯了进来:“启禀殿下,各位将军,巫戎族军团正在继续推进,现距离我玉玄关还有十里!”

    “命令所有将士进入战斗位置!”

    “是,殿下!”士兵赶紧出去传令。不一会,宏伟的玉玄关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密集的军靴跑动声,以及军官的吆喝声。

    蓝镇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他脱下战袍扔到一边,对楠渊道:“老将军,接着说。”

    “殿下心里已有定见,何须老将多言。”

    蓝镇看着楠渊,忽而笑道:“楠渊将军是看着我长大的,还是你了解我。不错,我判断,我军正面的这支军团并不是巫戎族的主力,也不可能有十万人,他们在利用大雾做掩护,虚张声势。这支军队向玉玄关进逼,只是为了向我们施加压力,迫使我军全力防守,无暇增援清远城。”

    “军情紧急,殿下决意派谁领兵去救清远?”

    “清远城是救不了了,巫戎族的主力现在应该都压在那里,即使我们派出援兵,也依然不可能抵挡的了巫戎族主力军团,破城只是时间问题。长逸将军!”

    “末将在!”一个青年将军站了出来。

    “你即刻带领王庭卫队抄小道赶往清远小道,如果你赶到时,清远还未沦陷,你即刻进城救出守将墨白将军,然后火速撤离!”

    “是,可是......如果卑职到达时清远已经沦陷呢?”

    “嗖”的一声,蓝镇抽出长剑,将桌上的地图割出一块碎片:“这一块是清远小道的地形,如果清远已经沦陷,你立刻赶往清远小道上的栈道,焚毁栈道!记住,一定要抢在巫戎族到达之前焚毁栈道,决不能让他们通过!”

    “是!末将立即率部前往!”

    “其他各位将军,立刻赶赴自己的战斗位置,准备应战!”

    待将军们都陆续离开,蓝镇用左手端起杯子,斜着将酒倒在了地上,划出一道直线......

    清远城之战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在巨型投石车和长程弓箭的的掩护下,野兽般的巫戎族士兵潮水般向城墙上爬去,一时间,箭飞似雨,杀声震天。

    宽阔的城墙上,不断有巫戎族士兵爬上来,守军墨白率领下奋力拼杀,多次将登上城楼的巫戎族士兵斩杀。焦灼的战况下,城墙上的血沿着石头的缝隙流下,渐渐汇集成了一道浅浅的小溪,将沿路的阶梯都染成了红色。

    迷雾中,城下蜂拥向前的巫戎族士兵中,站着一个极为高大的身影,一双凹陷的眼睛如死灰一般,死死地盯着城楼上的墨白——此人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却没有任何兵器能伤的了他,凡是靠近他的巫戎族士兵无不当场毙命倒下。

    死灰的眼珠里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没想到王族的守将如此年轻,却有如此深厚的法力,可惜了......

    随着战斗的持续,巫戎族兵力优势逐步显现出来,先是王族守军无法再及时将登上城楼的敌军杀死,后来,登上城墙上的巫戎族士兵越聚越多,城墙上形成了势均力敌的近身搏杀。

    身边的部下一个个倒下,墨白依然奋战不已,只不过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剑。在之前的搏杀中他的元气已消耗殆尽,无法再施展幻术,此时只能凭剑法杀敌。

    混战中,一块巨石被浇上油点着,从巨大的投石车上呼啸着向一处城墙飞去。这仿佛是一颗信号,战场上所有的投石车见到信号都迅速调整方向,同时将石头向那处城墙投去——显然巫戎军统帅已经发现,那处城墙就是整个防线最薄弱的地方。极短的时间里,最薄弱的城墙连续承受了十余次打击,当又一颗东南面飞来的巨石击中城墙时,这块墙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城破了!

    城外,巫戎族重骑兵抓住战机,以散兵阵迅速向缺口处发动冲锋。王族士兵也在副将军的率领下,用血肉之躯挡在缺口处,拼死奋战。

    不知何时,墨白身边的部下已经所剩无几战死,墨白身上也多出负伤,但手中的剑却没有停下,剑法依然那么快,那么准,以至于每一剑刺出,都会有一名敌军倒下。此时,一名部下呼救的声音吸引了他,他正回头准备去救这个部下,背后一支箭飞来,穿透了他的右肩。

    墨白无奈地看着剑从右手中滑落,旁边一个巫戎族士兵一刀砍来,墨白本能以用右手一挡——整个右臂被齐根砍断!

    墨白血流如注,周围的巫戎族士兵见状大为欣喜,迅速围拢过来,刀斧并下,都想要占一份杀死王族将军的功劳。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快似闪电般,跃起挡在了墨白的身前,几个回合,周围的巫戎士兵全部被杀!

    “师兄!”亦竹回过头,看着重伤的墨白,不由得大哭起来。

    几个部下也赶了过来,将墨白抬到一处墙角下,撕下一块白布为他包扎身上的伤口。

    墨白再看整个战场,巫戎族士兵源源不断地攻过来,城墙已经大部分失守,缺口处,副将军的阻击方阵在对方的攻击下一排排地倒下,正变得越来越薄……

    墨白用左手在胸口摸索出一封信,递给亦竹,忍痛嘱咐道:“你带上这封信,从后山返回王族……告诉他们,大敌将至……”

    亦竹哪里肯走,抱着墨白泣不成声,任凭墨白怎么说,也不肯离去:“师兄,我们一起走吧,师傅他法术天下无双,一定能医好你的…..”

    “不要哭,你听我说,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王族已不是当年的王族,它躺在曾经的荣耀和繁华中已经沉睡了很久……只有刀剑和鲜血才能唤醒它,如果我的死才能唤醒整个王族,我死而无憾。”

    “别说了,我不听!我们一起走吧,你答应过师傅要照顾我,就算你没有了一只胳膊,你也要兑现自己的诺言…..”

    墨白脸色苍白,身上刚刚包扎的白布又被鲜血浸透,他强忍着搂过亦竹,乘其伏在自己身上哭泣,左手急点她身上几处穴位!亦竹顿时感到全身一阵麻木。

    墨白叫过自己的两个亲兵“你们俩你带上亦竹,拿着这封信,立刻从后山小道离开,”见自己的亲兵也流着泪不肯走,墨白左手撑起身子,悲叹道:“必须得有人活着出去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要让我们将士死的毫无意义!你们不走,要我给你们跪下吗?”

    两人这才流着泪,跪别了墨白,将亦竹扶上马背,打马而去。

    亦竹被点了穴道,伏在马上已然不能动,她的最后一眼,是墨白艰难地捡起一把剑,缓慢地向蜂拥而来的敌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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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折专奏

    臣,狼族王子蓝镇上奏:今巫戎族以幻术雾锁狼山,举重兵分袭清远、玉玄关诸处,守军猝不及防,虽拼死力战,无奈寡不敌众,清远城守将墨白及万余将士以身殉国;玉玄关激战终日,却敌十余里,斩敌数千,我军折损亦甚重。军情如火,惟求陛下早发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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