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从毓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二皇子真的是碰巧来视察的么,这一系列事情进行得太过刻意,难保不是窜通好的,不过二皇子在里头扮演了什么角色我目前还不清楚,眼下也不好明着和他对抗,陆弦这个人瞧着是个不强悍的主儿,实际能在京城做父母官这么多年不倒真不容易,换做我是做不到的,如今让他悄悄去查办最合适不过了。”盛从毓招了招手,萧固立即凑上前来,“不过我们的人也不能松懈,等会儿你传个信把江南的线报启动了,盯着这件事的进展。”
萧固应了,想了想悄悄道:“有没有可能二皇子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
盛从毓盯着他良久,似乎又是自问:“可他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他脑中千百种事情一起涌上来,迈步向前走去。
“殿下咱们这是准备去哪?”
“镇国公府。”
杨文泽眯着眼睛卧在榻上,旁边小几上盛着一盘切好的水梨,一个丫头用竹签戳着一瓣瓣喂他,下首蹲着个丫头正替他捶腿。
“文泽兄可真是舒坦。”盛从毓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杨文泽悠悠睁开眼,叹息一声道:“自从卢姑娘进了宫,我这日子就寡淡多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我忽然想不起来在她来之前我每天都是怎么过的?”
盛从毓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倒是记得清楚,要不我说来你听听?”
“要听,你说。”
“你早几年在曹伦平老先生座下做学生,学业不见得多精,却引着一干同窗玩遍金陵城各色街楼,前些年镇国公见你武艺不精,将你送去谷云山庄闭关训练,没想到你拐了庄主的二公子谷尹青下山游历,害得他家中一打提亲的扑了空,到现在还没能讨得上个媳妇……”
“咳咳……”杨文泽翻身从榻上坐了起来,“俗话说揭人不揭短,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虽然学业武艺不精,可我交游广阔啊……”
盛从毓道:“我有事情同你商量。”
杨文泽见他神色正敛,大手一挥,道:“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都不许进来。”
盛从毓道:“我查到卢楠被关押在京兆尹府监牢里,这件事二哥参与在内。”
“果然这件事情和二殿下有关?”
“不错,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会不会因为我们去过卢府?”
盛从毓道:“我们去卢府不过算碰巧,临行前父皇叫我替他去翠山上祭拜一位故友,那天我和你把翠山翻了个遍,才在一堆鲜花丛中找到个墓,连墓碑都没有,因此耗费了许多时间,正好山下只有一桩别致的府宅,方才想起去讨杯水喝歇歇脚的,又得卢老爷留饭款待。”
“我不是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同你遇刺一事有关,卢府上下救了你两回,也许被人知道了蓄意报复。”
盛从毓眼中射出两道冷冽的光线来,道:“你不提我险些忘了,想是我这些年过得过于大度了,让刺杀我的人觉得好得便宜的。”
“遇刺的事情你查出些什么了吗?”
“都是一些死士,捉到的都是死人,不过假如真的是二哥叫人刺杀我,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杨文泽低头思索片刻,道:“这只是我的猜想,还望五殿下查实后再下决断,不要因为一句话伤了兄弟之间的情分。”
盛从毓站起身,道:“你放心,我岂是武断冲动之人,我先走了。”他大踏步步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