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说起这个,殷墨苦笑了一声。
“他用尽千方百计,甚至不惜让母妃病重,这才将我骗回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肯放我回去?”
“如此看来,此番凶险。”
二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想起那张面容,一股悲怆的情绪,在他的心头涌动。
“我只是没想到,珈蓝她竟然……”
空气沉闷不已。
从书房外的窗棂边上,透露出一缕缕的春光,分外的明媚与敞亮。
廊道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四王府的王妃求见。”
“四王府?”
殷墨顿了一下,一双眼神静谧地转动,怔怔看着面前的人,只刹那间,他随即起身拱手。
“我去去就来,先生慢坐。”
季晓生亦十分随和。
“王爷请便。”
厅堂内,王妃只着一件寻常装束,却也掩盖不了天姿国色,此时此刻,她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眼光从屋外射进去。
有那么一刹那间,他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回到了留香阁,里头坐着的人,正是秦姝儿。
“笃笃笃……”
脚步声近。
堂中的人看见来人,忙起身见礼:“王爷安好,此次贸然前来,不知可打搅了王爷?”
南安王亦躬身见礼。
“哪里……王妃光临,敝舍蓬荜生辉。”
王妃笑了笑,分外和气。
婢女又换上两盏热茶。
王妃坐在厅堂下,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眼睛不断往四周观瞧着,最终看向上方。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手掌捏出了汩汩汗水。
心中忐忑不安。
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上,霎时间,也变得无比苍白,胜过嫣红的脂粉。
最终,她选择再次呷了一口茶,然后抿一下嘴唇,略微深吸一口气,嗫嚅几下,笑着道:
“上次夫人来访府上……”
“丫头不懂事,打湿了衣裳,今日才特地来赔罪,还望王爷夫人见谅。”
话刚落音,便有丫鬟呈托盘上来。
上头,除却洗净叠好的衣衫外,还有一些寻常的贺礼。
“王爷夫人成亲……”
说到这里,她忽然噤住嘴,垂下头去,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尔后,在南安王疑惑的目光下,才又亲手接过那托盘。
盘中,有一副鸳鸯戏蝶的新婚枕。
“那次见夫人,我实在喜欢得紧,这双如意枕,是我亲自绣的。”
“恕我冒昧,听闻夫人的娘亲不在,便想着,送予王爷与夫人,聊表心意。”
殷墨的眉间一动。
新婚枕,向来由新娘的母亲亲绣,当时姝儿无娘家,便用了王府的绣娘替代。
可这……
礼轻情意重。
实在是一份大礼!
若是收下这礼,便与王府扯上莫名的瓜葛;若是不收下,又恐怕拂逆王妃的心意。
正在两难之际,王妃再次开口。
她的一双目光中,带着点点失落。
“其实……王爷的顾忌,我也能明白。”
王妃自嘲地笑笑。
“不瞒王爷,我原本……原本也有一个女儿,只是她没福气,刚来到这个世上,便已经夭折。”
“王妃……”
不等南安王开口,她截话道:
“其实世事无常,我已经习惯。”
“那日在朝宴上,曹美人说,我与夫人十分投缘,那日夫人恰好来府,我才与夫人浅聊几句,亦觉得十分欢喜。”
说完,她亲手拾起那对枕面。
“这是一早就做下的,我存着,也总是虚妄,如若送给夫人,也了却了一桩心愿。”
情至深处,她的声音猛然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