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慎,那我的儿子呢?”
陶慎被这句话,定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许久才开了口。
“阿馨,你当时怀的是个死胎,大夫说必须尽早生产,你当时太期待这个孩子了,以衎又刚刚好来到我声旁,我们才做了这个决定。”
温馨的泪,一刻也不停的往下掉,滴滴砸在地上,砸在对面那人的心上。
温馨想起来,第一眼瞧见以衎时的心情,她当时生产太疼了早早晕了过去,醒过来的第一瞬间,就瞧见了那么小小的一只守在她声旁。
她当时有多心疼,如今就有多难过。
她想起她第一次笨拙的开始为孩子缝制衣物,她想起她在大街小巷搜寻孩子的玩具
她想起她听见孩子第一声叫出娘亲的惊喜,她想起孩子第一次站起来扑进她怀里的温暖
她想起她含着泪送着孩子去学堂的场景。
……
她在一瞬间想起许多,又在一瞬间忘了许多。
人生,真像是一场玩笑。
于她,于他。
牢房里,安静了许久。
陶慎低着头,温馨瞧着日头开始往下落。
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自己做的汤。
其实腥味还是很重,她又想起,大夫说,陶慎年纪大了,要多喝些滋补身心的汤药,于是,她开始天天在厨房里琢磨。
这份感情,从怦然心动到相濡以沫,从众里寻他千百度到不如相忘于江湖,叫温馨这一辈子都够了。
爱够了,欢喜够了,疼够了,痛够了。
她回过神瞧着陶慎,“陶慎,你是爱我还是因为责任和愧疚呢?”
陶慎的手微微颤抖,“阿馨,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温馨听到回答,神色并没有改变。
大概这几日的泪,早已经流干了。如今,她甚至有些想笑。
将最后一碗汤放在陶慎面前,“喝汤吧,陶大人。”
陶慎瞧着温馨离去的身影,其实快四十岁的温馨,身姿已经开始有点走形了,只是她一贯注重保养,倒是和池鱼瞧起来一般大。
他又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意气风发的娇小姐,站在日头下,得意洋洋的笑起来。
与眼前的身影渐渐融合,陶慎惊觉自己有些看不清了。
过往许多年,他其实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