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安便轻轻拍了拍手：“不错，你穿这个正好，这套衣裳就赏了你了，我不管你的新衣去了哪里，现在这身衣裳就是你的新衣了。”
琥珀使劲点了点头，到底忍住了自己的眼泪。
“大小姐，吃这个福橘。”伺候着谢恒安漱了口，琥珀将橘子放在谢恒安面前，自己给谢恒安梳起了头。
那橘子冰冰凉凉的，仿佛比其他的更甜上几分，谢恒安一口气吃完了一整个，琥珀头都给她梳好了大半。
“对了，大小姐，琉璃初一初二要跟自己娘老子过，今日已经跟李嬷嬷说过了，说是昨日也跟您讲过，您答应了。”琥珀一边端详着谢恒安梳了一半的头发，一边说道。
谢恒安巴不得这几天先看不到琉璃，马上应了下来：“唔，我的确答应过她，反正年前该忙的也都忙了，咱们院子里还有你们几个，她日日守着我睡觉，想去跟娘老子过就去几天吧。”
琥珀倒也不疑有他，对于谢恒安肿着的眼睛，她心里也有一个解释：“大小姐要不要用个热鸡蛋敷敷眼睛？瞧你昨日熬夜，眼睛都肿了。”
有人熬夜眼睛的确会变肿，琥珀这个猜测倒也没什么错处。
“嗯，我也觉着不舒服极了。”谢恒安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妆也没得化了，又要挨祖母的说。”
“没事，奴婢给您画个桃花妆，眼睛描红了，老太太也看不出。”琥珀取出胭脂盒子来摆在桌上，预备着给谢恒安化妆。
谢恒安点了点头，觉得睁着眼睛实在难受，索性闭上了。
“让我猜猜，你回家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谢恒安没有睁眼，但感觉话音落地的时候，琥珀梳头的手略微一颤。
“是你父亲母亲，逼迫你嫁人？还是你哥哥又做了什么事，需要用钱才能解决？你不愿与他们扯皮，便早早来了府里继续上值，正好琉璃走了，你也有理由顶她，对么？”谢恒安睁开了眼，看向镜子里的琥珀。
琥珀低着头，手里的梳子一下下在谢恒安头上轻轻刮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听听，这个主，我一定能给你做了。”谢恒安笃定地说道。
这样的奴才，她上辈子也接触过不少，他们家里的事，就没有用钱摆不平的。
半晌，琥珀才嗫喏着说道：“大……大小姐说得不错……奴婢的父母……要奴婢自己给自己赎身……嫁人……”
当初买琥珀用了十两，这些年琥珀攒下来的体己只要不贴补家里，大概也够给自己赎身了。
“你会赎身么？”谢恒安问道。
“奴婢……奴婢不会！”琥珀忽然抬起了头看向镜子，她双目通红，显然是强忍着泪水在说话了。
“怎么？你没有赎身的银子？”谢恒安问道。
琥珀红着脸点了点头。
半晌，又开口道：“奴婢的钱，已经被奴婢的父母变着法掏空了……他们说要在老家盖房子，今日要钱明日要钱，大小姐，您赏下来的那些东西，奴婢动也不敢动就给了他们，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也是，都给了他们……”
“然后呢？”
“他们给奴婢哥哥在京郊盖了房子，一起住了过来。奴婢的嫂子有个娘家弟弟，整日里不学好，学人家吃花酒，在……在一个姑娘身上，花了不少银子。”琥珀不敢说更难听的话，她知道大小姐或许能够明白。